4月初,沈明珠的托福成绩出炉。
分数十分优异,足够她申请剑桥大学的MBA。
接下来的时间,她只需安心等待剑桥那边的offer,以及出入境的签证手续。
……
冬去春来。
沈宝兰的腿伤终于愈合,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成了一名瘸子,村里人都喊她瘸子婆。
比起刚被卖过来那会,沈宝兰瘦了很多,脸颊都尖了,蓝土布的旧式衣裳穿在她身上,风一吹晃晃荡荡跟放风筝一样,惟独肚皮微微鼓起。
她怀孕了。
杨家特别高兴,对她也好了不少,从一天一顿饭改成了两顿,隔三岔五的还给她煮鸡蛋或者野味补充营养。
只是杨家人不知道,沈宝兰肚子里怀的其实不是杨飞的种。
沈宝兰是去年十一月份到杨家的,按时间线推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五个月半。
事实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六个月。
村医问她月经的日子,她故意往后推迟了半个月。
反正她来山里村后就没来过月经,谁也不知道她说的真假。
她也不会告诉杨家人真相。
一方面是自保,以杨飞的凶残野蛮,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野种,只怕要将她活活打死。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报复杨家,杨家虐待她,禁锢她,还害得她成了瘸子,她就送杨飞一顶大绿帽,让杨家给别人养孩子!
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一群村娃跟小火车似的奔跑路过杨家的篱笆门,照面的瞬间,纷纷扯着喉咙朝她大喊:
“瘸子婆!”
沈宝兰置若罔闻,头也不抬的做着手里的活。
她要用旧衣服给肚子里的娃做小衣服和尿布。
相比起挨饿受冻,天天被打,被喊几声“瘸子婆”实在是不痛不痒。
做久了针线活眼花,沈宝兰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大山发呆。
这个时节,正是奉城春暖花开的时候,街上的女人们估计都穿上了裙子。
她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沈明珠是最会穿裙子的。
沈明珠总能想出各种新花样,这里开道叉,那里缝个皱褶,或者绣朵小花,配条链子等等。
来山里村的这段日子,她最常想起的就是沈明珠。
想她如果没有抢沈明珠的亲事,没有嫁给周书桓,哪怕成了寡妇,日子也总比这要好过得多。
还会想,如果当初嫁给周书桓的是沈明珠,沈明珠会不会落得她这步田地。
她也会想刘翠花,会不会满世界的找她,骂她傻。
她还想儿子周富,过了年,应该又长个了吧。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跟儿子见上面。
想着想着,眼泪就跟瀑布似的往下流。
她后悔极了。
要是能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争不抢,安份守已过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
随着气温的暖和,刘翠花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转起来,已经能够下床了。
会木工活的沈豪给她打了一辆木轮椅。
天气好时,就用轮椅把她推出门见见人,或是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虽然嘴皮子没以前利索了,但爱唠嗑的毛病却改不了,尤其爱在田文芳跟前唠叨。
没办法,父子俩天天起早贪黑忙着干活,孙子又太小,家里能说上话的就田文芳这个儿媳妇。
她总唠叨以前风光的时候,唠叨沈宝兰这个女儿,唠着唠着就开始抹眼泪。
田文芳不耐烦听,总是借着由头出去串门子,跟人吐槽刘翠花。
“天天就知道翻老黄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烦死个人!”
“你小姑子还能找回来吗?”
“谁知道呢!”
有人给田文芳出主意,“牛蛋他妈,乔家屯有个神算子,可以看生死,你不如请他看看,兴许能帮着把你小姑子找回来呢?”
“等晚上爷们俩回来,我跟他们说说吧。”
嘴上这么应着,但田文芳心里却根本没打算去找。
刘翠花这一病,家底基本都被掏空了,她才不想再花那份闲钱。
她心里只当沈宝兰这个小姑子死了。
万一一穷二白的被找回来,到时再把侄子周富弄回来,家里可养不起三个闲人。
……
周末,裴秋霞应约跟钱蓉在公园见面。
“秋霞,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会不帮我吧?”
钱蓉拉着裴秋霞的手,楚楚可怜的恳求着,“医生说了,输卵管疏通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做完手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都想好了,我跟家里说去外地学习,到时做了手术我去你那养几天。对了,你再借我点钱,我手上的积蓄不够手术费。”
“小蓉,不管是去我那住还是借钱,都不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