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张善琨在桌面的一个按钮上揿了一下,嘴里说道:“我托朋友搞来一点红印圆茶,口感丰富细腻,冼先生等会可以品鉴一下。”
“张先生真有办法,中茶公司刚上市的红印茶都能搞到。”
冼耀文嘴里恭维,心里却不以为然,所谓红印圆茶就是原来的普洱茶饼,只不过是私人茶庄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整体,有了集体的概念,在中茶公司的关心和指导下,整体运作经营,对外批发一律采用中茶牌宛若红色印戳的包装,各个茶庄依然可以进行零售。
如此操作,可以算是统购统销之前的过渡。
按岑佩佩所说,中茶敞开卖,很容易买到,但品级体系变了,好茶孬茶跟之前不是一个概念。老牌子走不出产茶地,想要买到很难,而且新茶的质量大不如前,想买好茶只能买老牌子的旧茶。
张善琨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包厢的门。
没一会工夫,三个穿着宋襦裙的侍女捧着托盘走进包厢,冼耀文瞄上一眼,觉得三女长得还不错,边上的蓝莺莺反应却是有点大,双眼里满是诧异。
冼耀文瞧见,瞬间猜到三女应该是演员,张善琨还挺会玩。
三女将托盘里的茶盏干果等一应吃食放在桌面,行了万福礼,鱼贯退出包厢。
张善琨上手给几人一一斟茶,自己留在最后,等斟好茶,也不给冼耀文派烟,自顾自点上一支,显然做过功课,知道冼耀文不抽烟。
冼耀文并没有拿出雪茄,刚刚在车里已经吸过,这会还不想吸。他看似雪茄不离手,但其实一天最多就是一支半的量,只不过在外面见客时,他不会拿出吸过的半截头,而是拆一支新的。
有时候半截头攒得多了,存放久了影响口感,他会扔掉一些。真要说起来,他扔掉的雪茄要比吸掉的多。
“冼先生,之前张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这里向你道个歉。”吸了几口烟后,张善琨笑眯眯地说道。
冼耀文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张先生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介制衣厂小老板,之前又是上杆子求合作,有个经理出面招待就不错了,何况,合作顺利达成,一直没感谢张老板,失礼了。”
张善琨脸上笑容更甚,一双眼挤得只剩下两道缝隙,“冼先生真是爱说笑,谁不知道你的中华制衣是香港最大的制衣厂,好运来是香港最畅销的服饰品牌,冼先生你要是小老板,其他人都成街上要饭的了。”
“张先生不做服装,不知道这一行的艰难,生意难做啊,到现在本钱一半都没回来。这不,恰好有人找我合作拍电影,我一打听,发现张先生你们影视界的生意不要太红火。”
冼耀文搂住坐在边上的蓝莺莺,“又凑巧认识了莺莺,从她这里听了一些消息,我一寻思,心一横,借了几百万,友谊影业的牌子挂起来了。”
冼耀文对张善琨的观感不是太好,同他聊天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也就打乱张善琨迂回式的谈话方式,加快进入正题。
张善琨闻言,稍稍一怔,冼耀文的直接让他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事实上,他根本不关心中华制衣和好运来,只不过是想从对方安身立命的生意开始聊,徐徐进入正题,现在节奏被打乱,他稍有不爽,却也是很快调整好心态。
“冼先生一出手就是数百万,看来对电影所图甚大。”
“谈不上。”冼耀文摆了摆手,“不瞒张先生,促使我下定决心投身电影业,主要是三个原因。第一个,方便多认识几个红颜知己,莺莺虽好,却也仅是牡丹一朵,看着姹紫嫣红的牡丹园,我想走进去,在假山凉亭都镌刻上到此一游。”
“哈哈哈,冼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张善琨大笑()
道。
冼耀文轻笑回应,接着说道:“第二个呢,跟之前赞助衬衣的目的一样,就是为了给衣服打广告。制衣业虽说不好做,但我毕竟比较熟悉,中华制衣还要往大做,衬衣只是开始,中华制衣陆续还会推出各种女装,所以啊,友谊影业比较重视女明星,不仅招募新人,也向知名女星抛出橄榄枝。”
冼耀文抱了抱拳,“张先生,对不住了,没向你打招呼,我的人就接触了你旗下的女演员,我已经训过他们不懂礼数,好在他们胆子小,没敢接触白光、李丽华,不然我真无颜赴张先生之约。”
“小赤佬。”张善琨心里暗骂,他又岂会听不出来冼耀文在得了便宜卖乖。他笑眯眯地说道:“挖角一事,冼先生不用放在心上,能被你挖走的,我早晚也留不住,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冼先生。”
冼耀文抱拳,喜笑颜开道:“张先生仗义,为了报答张先生,我想我应该找一下白光,帮张先生试试她……呵呵呵,玩笑,纯属玩笑,张先生你可以放心,你的台柱子,我绝对不会惦记。哪怕她们主动找上门,我也会拒之门外。”
“冼先生此话当真?”
“张先生你听我说完第三个原因便知真假。”冼耀文端起茶盏,呷一口茶,缓缓说道:“前不久,我去了一趟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