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先生,何必装傻。”佘爷寒着脸说道。
“不是我装傻,我是真不觉得自己和佘爷之间有什么恩怨。”冼耀文往椅背上一靠,随意地说道:“三七廿一是私会党,不是执政党,绑票就是绑票,不能叫羁押,绑匪死了也不能说是因公殉职。佘爷,你不是天王老子,做不到言出法随,也不能判定肉票反杀绑匪是一种罪过。
一群野狗想吃狼,结果自己牙崩了,只能说是技不如人,以后把招子放亮点,别再招惹狼,去围猎好欺负的羊就行了,难道不吃饭了,非要和狼不死不休?”
冼耀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明没了,清也亡了,糊弄人的三十六条规留着继续糊弄好糊弄的人,我是明白人,佘爷是聪明人,你的兄弟跟着你不是为了反清复明,起初是混口饭吃,现在就图个荣华富贵。
卢太爷……”
冼耀文摆了摆手,“抱歉,口误口误。佘爷,时代变了,别在龛上端着,太累,下来,我们好好谈生意。”
无视伪装、直达内心深处的话,令佘爷脸上控制伪装的肌肉出现不规则的颤动,他恨不得将冼耀文掐死,装了几十年,今天破防了。
冼耀文拎起桌上的大茶壶,给自己添了点普洱茶,拿起筷子,伸向桌面繁多的点心笼。
新加坡的茶餐厅与香港稍有不同,不是点单再上菜,也没有伙计流动式推销,客人只要一埋位,伙计就会上茶和许多笼点心,等吃完再算账,没碰过的点心收回。
这样方便是方便,但听着边上的高谈阔论,蹲在椅子上的客人们时而吐痰、擤鼻涕的声音,他可以想象点心遭遇过哪些蹂躏,筷子夹起一个大包,放到菜碟里,用筷子拆解外面的包子皮,等拆解完,上手将包子掰开,用匙羹舀出包子馅,再刮出紧贴馅的粉,不伦不类地吃着。
大东的大包名气很大,食客的素质却有待提高,不管吃不吃,不少食客都会把每个包摸个遍,擤过的鼻涕,挠过的蛋蛋,抠过的脚丫子,人体不需要的微量元素都会融合进大包里。
啃过的蒸排骨,吃不完的大包烧卖都往地上丢,如此埋汰与浪费粮食,老天爷肯定看不过眼,这不下派一个姓冼的来此凡间开赌场,惩罚一些不知道珍惜美满生活的人捡烟头、吃泔水。
打一开始,温曼就满是正义性,过些年,李月如还可以当个民选议员什么的,为普通市民发声,拷问执政党的灵魂。再给张哲宪扶个棺,打造一个专情人设,大概会有无数吃瓜者视其为偶像。
一勺包子馅入口,冼耀文微微蹙眉,心里嘀咕道:“这套路仿佛似曾相识。”
一声叹息,桌面响起佘爷的话,“冼先生,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谈。”
冼耀文抬头冲佘爷一笑,“好啊。”
能谈事情就好办,赌场的利益是个人就能看懂。
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敲定佘爷代表三七廿一出资50万马币,占股3%,外加7%的维护股。
赌场黑面上的事全权由佘爷负责,从年初到年尾,倘若没出什么事,7%的分红全拿,如若不然,视情况而定扣除一定的分红。
另外,三年后重新评估维护股的数额,理论上只会增不会减,实际上财帛动人心,股东是三七廿一,而不是他佘爷,谁知道三年后对话的是张爷还是李爷,一切皆有可能。
十点钟左右,冼耀文会合处理完宜来分岛过户的龙学美,一起前往宜来分岛。
无名小岛的主人过世,继承人远在英国,从未来过新加坡,小岛挂牌销售已有一段时间,一直无人问津,有人买,继承人毫不犹豫就卖,通过中间人以7万马币成交,买卖双方无需见面。
船在宜来分岛的小码头停靠,一下船,入目一条()
用木材做护栏的小径,沿着小径向上走到头,便来到白宫——一栋马来风格的平房,房间只有三间,面积三百平左右,但有瓦遮头、没有围墙挡风的区域却有将近六百平,按建筑格局来看,最早的岛主应该是打算开餐厅。
草草看了白宫几眼,冼耀文就来到小岛的边缘地带,沿着最外环用脚丈量小岛。
走几步,他就会探头看看边缘***在外的泥土和岩石。
未登上宜来分岛之前,他对此岛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地质条件不允许岛上建高层建筑,他打算将此岛当作自己的私人岛屿,将白宫拆除,重新建一栋别墅,在岛上开垦菜园,养家禽家畜,再引进一些野生动物打造私人猎场。
建造远古风格的树屋散落在岛上各处,既可以站在树屋的平台上打猎,也可以在树屋的房间里享受最原始的欢愉——骨头做吊灯和台灯,粗犷的实木做床,床垫和薄被一律用兽皮制作,壁橱里再摆几瓶红如鲜血的自酿酒。
在小岛的八方八个角,各建造一栋深入海水的特色小屋,突厥帐、斯巴达帐、罗马帐、船屋、审讯室,全透明的玻璃屋等,满足人对性的各种变态欲望。
不消说,这是为客人们准备的,没有互相窥探过彼此的阴暗面,只是面具对面具,何来了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