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参加了符景琳举办的秋月宴会,又遥遥在入口处见了橙徽的背影,谢昭晚上居然久违的梦到了过去。
梦到了故人。
那时她才十岁上下,每日里除了习剑练功时还算稍稍能安静下来,根本都闲不住。
——虽然她在外面惯会装相,也挺能唬人的,但是与她相熟的人,大多都会十分头痛她那个不太安分的性子。
符景词回臂收剑,挽了个绚烂的剑,然后十分没有形象的掏了掏耳朵,从宫殿屋檐上翩然飘落。
“噗嗤,什么?你说南墟带了个小孩儿回来?”
那时的路伤雀刚满十八岁,尽管知道用处不大,但他依旧头痛又无奈的轻叹一声,然后提醒道,“殿下.注意风仪。”
符景词笑眯眯的,满不在乎的答,“怕什么,这里可是神台宫昭华殿,又没有外人,小鸟儿,何故惊弓之鸟状。”
她手欠,嘴也欠,喜欢跟身边人取别称,以至于“小鸟儿”这个昵称,几乎伴随了路伤雀整个少年时期。
他无奈的看着她,“公主.”
“——所以,你怎么可能有七八岁呢?我瞧你啊最多五岁!不能更多了。”
他近半年过得浑浑噩噩,四处讨生活,几乎混沌了时间。
他迟疑一瞬,才道,“.七岁?八岁?”
那小孩儿可疑的停顿了一瞬,似乎也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年龄。
符景词落地就是一愣,她小小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好奇的打量着跪在清虚殿殿外的孩子。
路伤雀蹙眉,“殿下——”
“我,我不是哑巴,我会说话的。”
路伤雀无奈道,“公主.”
她被世人称作天宸中兴的希望,但是如今年幼的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她真没用,她难过的想。
符景词打量着孩子枯瘦如柴的小身板儿,小眉头皱的紧紧的,“是吗?你怎么这么瘦小?不吃饭的吗?”
符景词突然活泼泼的抬起头,打断了路伤雀即将出口的安慰之言。
路伤雀迟疑一瞬,最终还是老实交代道:“殿下,您日前突破大乘天境之时正好听闻老祭祀魂归星海,所以内息一直不甚通畅。
路伤雀心里一痛,知道她定然是睹名思人,想念刚刚亡故的先师,于是嗫嚅道:“殿下,伤雀说错话了,您别难过。”
“若是皇后娘娘真有什么不好,那也是天命将归。你在神台宫清修多年,应当明白,生死有命,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
“你放屁!”
“不说这个了,对了,那小孩儿呢?走!我们也瞧瞧去!能让南墟这个冷面冷心之人心软带回来,想必非同一般。”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小公主。
符景词豁然转身,瞪着曼妙清澈的眸子瞪着那个已比她高出一大截了的十六岁少年。
一个清澈冷淡的少年声音,在他们身后突然响起,打断了符景词未尽之词。
“没有饭吃?”
她是神.神仙吗?
小孩儿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贵气又美丽的人,他战战兢兢地的连忙低下头去,小脑袋几乎埋到胸前去了,甚至不敢抬头再多看她一眼。
“原来不是哑巴嗷,小孩儿,你多大啦?”
少女一愣,下一瞬神色一正,整个人周身气质突然一变。
仿佛只多看一眼,便是渎了神。
符景词闻言疑惑的复又站起身来,抬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距。
只是以后这红尘三千世界,她再也没有师父了。
小孩儿只觉眼前的女孩子,耀眼的像是一轮太阳。
“小鬼,你.就是南墟那家伙捡、不是,带回来的孩子?”
谢家如今除了她的母亲,便只有一位不通武道的小舅舅这一条血脉尚存。
路伤雀无奈,只得陪着她用轻功纵剑飞越至清虚殿,远远地果然就见到一个小孩儿举着敬神的香炉,恭恭敬敬的跪在清虚殿殿门外。
“哎呀,不要转移话题嘛!你方才说南墟捡了个儿子回来?”
“你长得这么小,怎么可能有七八岁了?骗人的吧?”
路伤雀:“.”
符景词“咦”了一声,目光灼灼的转过头,然后笑盈盈的走到他跟前,提着裙摆蹲下身子来,与他平视。
少女香妃色的裙摆上绣着典雅的金色昙,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如果当时的小孩儿读过书,就会知道那种感觉,是上位者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凛然不可犯之庄严威仪。
她扭头看向路伤雀,正色道:“这孩子莫非是难民?最近天宸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天灾或人祸了吗?怎么没人跟我说?‘赡养司’莫非胆敢尸位素餐?”
她俏生生的伸出一根指头,毫不客气的指着神台宫至高无上的少年祭司。
“呐,你瞧,我今年十岁了,居然比你高出那么——多!”
她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