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符景词还真就不怕宇文信翻脸!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嘶了一声,状若惊恐的大声质问宇文信。
“你做什么那么大声啊?我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哩!你不会要跟我这个小孩子过不去吧?”
小孩子?
宇文信鹰目圆睁,侧目怒视面前的少女。
这话她居然真的好意思说出口的吗?
她除了外表之外,哪里像个小孩子?
宇文信的脸型是典型的邯庸人面相,棱角分明、鼻骨高挺宽大,加之魁梧健硕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单单只是站在那里瞪着眼不说话,便已经给人压迫感十足。
但是符景词显然并不是真的害怕。
——就凭她眯着一双狐狸眼,笑得如此欠揍,就知道这是一个一贯大胆包天、惹是生非的主儿。
宇文信深深呼出一口堵在心肺间的浊气,压下脾气,重新找回理智。
他审视道:“既非比武问道,那想来便是来刺探我北朝军情信息的了?你们南朝人果然心思奸诈,公主殿下,莫非您是想妄图挑起两国争端?”
她仓皇的摇了摇头,快速转头看向路伤雀,似乎是想得到什么确认一般重复着问询:
她的母亲在等她。
“这绝不可能的!小鸟儿,我离家前母后分明已经大好了的,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明明一个月前南墟还曾来信说我母后已经可以起身,还亲自出宫去外祖父在昭歌的故居中祭奠洒扫。我亲眼见到的信笺,是南墟的亲笔字迹无疑,你也看到了对吗?”
“.怎么可能呢?明明我离开昭歌前,宫中御医都说母后身体已经好转,想必来年春季更会大好,怎么会?这不可能啊.”
下一刻,马鸣声响起,是符景词猛地拉紧了缰绳。
后来,谢家的几位国舅先后战死疆场,国丈上柱国亦病逝亡故后,皇后的精气神儿就愈发的弱了几分。
路伤雀沉默一瞬,然后小心的探出手去。
兴许是心中焦虑于谢皇后的病体,一贯心平气和的符景词这一次难免也失了耐心。
但奇怪的是,宇文信最终也只是阴恻恻的看了他们一眼,到底是不曾动手。
“娘娘最挂念您了,哀毁伤身,还请您节哀。”
如今的她,不仅是谢家的筋骨!更是胞弟符景言的唯一依仗!
路伤雀心中亦很难受,其实,谢皇后自从当年勉强诞下太子和公主这对龙凤祥瑞后,便始终身体病弱。
即便是凤止大祭司当年亦曾对陛下坦言,皇后娘娘的病体药石无医,全凭天命和一股为孩子们强撑的心气儿支撑。
而今想来娘娘已然油尽灯枯,再无后续之力了。
他不知如何安慰旁人,又怕多说多错,只能试探着道:“殿下,不若我们先进宫罢陛下和太子殿下必然在等您回去。”
“回宫。”
宇文信骤然鼻翼阖动,明显是在平复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火气。
一路上符景词看起来还算沉得住气,他们换马不换人,甚至连吃喝睡几乎都在马上。将五日的行程,生生压缩到了三日。
但是直到昭歌城的城墙已然近在眼前,路伤雀还未能松一口气,便眼眶猛地一抽。
她歪着头,重新举起“年龄”这个致胜关键:“——再说,我才十三岁啊,谁会那么不靠谱让十三岁的小孩儿出门打探邻国军情?副城主,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难得一次自行坏了规矩,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符景词冰凉的手背上试图安慰这个女孩儿。
路伤雀艰难的开口,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最后只能徒劳无功的吐出一句劝慰。
她不解道:“邯庸人打仗素来都是重骑兵冲杀,暴力冲撞,也没什么战术可言啊,我有什么好打探的?”
他怔怔看着昭歌城城墙之上随风飘荡的白幡和丧笼,然后片刻后,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勒马静立于城下一言未发的女孩儿。
尽管宇文信最终不知是因何缘故,到底忍下了这股气没有发作起来,甚至没有赶他们走的意思,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殿下.”
返程途中再次遇到拦路虎似的北朝山匪,她一概没有容情,将其尽数一一挑落于马下,将南来北往官道上的强人匪类大大震慑。
“——殿下。”
但是符景词和路伤雀却还是在几天后突然匆匆离开了堃岭雪山。
符景词好似全无表情,但是路伤雀却敏锐的发现,她那双被风吹得干燥到有些爆皮的双唇,此时却在极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一如她那并不如外表一般平静的、仿佛没有丝毫波澜的心。
天外飞锅,不外如是。
谢家早已败落,不负当年盛景。而小舅舅不喜俗世,经年醉心文坛。
兴许是因为顾忌神台宫这天下
语言如此苍白,他这人素来嘴笨寡言,似乎他的所有聪慧都用在了习剑之上,再分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