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戚颔首:“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在谢皇后和上柱国先后过世后,先帝感念谢家世代簪缨、几代忠良却落得个子嗣单薄的结局,于是加封了当年的谢家幼子为郡王。
谢家一门忠烈,几代悍将。上柱国的长子和次子也都是为了天宸而战死疆场的,浔阳谢氏而今仅存浔阳郡王一条血脉。”
韩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
夭寿啊!
满门忠烈,英魂归天,仅存一人!
先帝元后的幼弟!
当今天子的舅舅!
这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无匹?
韩长生越想越替谢昭揪心。
谢昭,你可真是作了个大死!
你说说,扯谎扯到谁身上不好?居然扯到了浔阳郡王身上!这慌扯得这么大将来被拆穿那是会拉胯的!
——虽说都是为了凌或、也算事出有因,但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的胡咧咧啊!
她怎么可能真的有浔阳郡王这般显贵的信物?
说不定.还是偷的呢!
这这这?这真的能圆的过来吗?
不过事实证明,谢昭还真的不曾被沈戚怀疑。
不仅没被怀疑,她还敢提问题!
韩长生胆战心惊的听到谢昭蹙眉问沈戚,“大统领,郡王的封地可曾搜寻过了?浔阳郡王是否去了自己的封地?”
片刻后,在一室紧张的沉默中,沈戚忽而转头看向谢昭和韩长生,和煦道:
“二位少侠,我们沈家这座别院中有一座莲池,池中圈养了许多外面难得一见的锦鲤。这锦鲤是汝阳地界独有之物,老夫这便让下人们带二位前去一观。”
“算了,既然姑娘与郡王萍水相逢,想来也不知郡王踪迹。还不知几位这次是来汝阳历练的,还是来游玩山水的?说起来,汝阳城风光极好,城北几十里外的大漠戈壁,很值得一观。”
沈戚微顿,他不动声色的抬起眉眼,静静注视凌或。
好家伙,还行,看来他还没有傻得透腔。
于是,她拖着尚自疑惑且还有些不愿意走的韩长生出了迎客堂,摆手招呼道:“那就最好不过了,多谢大统领盛情款待,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意思?
气氛到这就有点尴尬了。
“哎??”
“十七年前?”
等到两人到了别院园莲池,而沈府的下人们也退下后,韩长生这才敢放下心说点私密的话。
谢昭耸耸肩,一针见血道:“沈戚是大承玄境,凌或却是圣王人境。除非是沈家二爷沈威现了身,否则沈戚又不能拿凌或怎么样,你急什么。”
沈戚见多说无益,便轻轻叹了口气,和声转开了话题。
“就路过,顺手的事。”
凌或缓缓说道:“晚辈想要问询的,乃是一件十七年前的旧事。”
谢昭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应和了一句,心里却久违升起一丝烦躁。
旋即,他所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忽而抬手示意,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韩长生蹙眉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哎呀”一声,忙不迭的推开谢昭薅着他的手。
于是,谢昭皱眉不说话了。
沈戚闻言轻轻摇头。
谢昭微微挑眉。
韩长生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连忙压低嗓子不满道,“你干什么呀?咱们这就走了?将凌或一个人撇下吗?这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些!”
沈戚这意思就是说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想让他们听到的意思?
她耸了耸肩,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涉及私密,只要凌或这个事主能与沈戚说上话便好。
沈戚一怔,他起初还以为凌或是因他与他师父有旧,因此特意登门拜访。因此,并没将他之前那句“有要事相询”当真。
不过,韩长生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他焦虑道:“不是.你怎么都偷到浔阳郡王的头上了?你这也太过放肆了吧?怪不得!怪不得上次我见你去那老财主家救那姑娘时偷银票偷得那么顺手,原来你真是惯犯啊!”
凌或点头,“没错,十七年前,琅琊关旧事。”
“——这话怎么说的?”
“阿昭啊,算了,以后赚银子的事还是交给我和凌或吧。你若只是小偷小摸那也就罢了,可你这祸闯得险些都要蹦天上去了!这他娘的,好生骇人!”
“你有个屁的风度。”
他正色道:“贤侄请讲。”
于是,她将错就错、不太走心的随口糊弄他道:
谢昭翻着白眼嗤笑一声,一马当先的走到了最前面。
“.难道那扳指,当真是浔阳郡王的私物?”
“别骂人呀。”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警惕道:“.不对啊!沈大统领也不是傻子,他是军旅之人,为人一向严谨,那扳指若是假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