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凌或和韩长生跟着最新认识的“小朋友”逻卓,走进了那座满目荆榛,却恢弘又满布苍夷之色的壶卢圣坛。
路上遇到了一位圣坛中的信徒。
“少使,圣使和薄熄姑娘在里面等您。”
逻卓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他那张在贯日峰中还有几分孩子气的脸,自打进入了壶卢圣坛方圆十里,便仿佛挂上了一张格外圣洁且没有温度的面具。
他好像瞬息之间强迫自己“长大”,突然之间就不太像是个“孩子”了。
韩长生偏过头,小声对谢昭和凌或道:“这也太奇怪了,宇文部是邯庸三十六部之首,明明那么富足有钱,为何宇文部的发源圣地壶卢圣坛的建筑,却如此寡淡破败?”
他自以为很小声了,但是却避不过走在他们前面两步的、武道境界比他高出一个小境界的八岁稚子。
逻卓板着小脸,淡淡回答。
“历任壶卢圣使,都是德高望重两袖清风的圣人,他们也并不在意那些物欲享乐。因此尽管多年过去,这壶卢圣坛依旧与近千年前初建时候差别多大。”
逻卓气呼呼的瞪着他。
她看着前面孩子倔强挺直的背影,依稀明白了壶卢圣使摩钶耶,为何会在自己晚年时收了逻卓这样一个适合修炼“无情道”的孩子为关门弟子。
凌或和韩长生忙道“不敢”。
摩钶耶轻轻叹气,然后微微摇头。
跟在摩钶耶身后的薄熄双眸微厉。
他怔怔看着他,片刻后赞叹:
“少侠如此年纪,居然已是圣王玄境,实在是了不起。江山代有才人出,着实是后生可畏啊。”
这二者之间乍一看似乎有些相似之处,实则又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摩钶耶圣使一怔,抬手接过少女递来的玉瓶。
苦行僧是将世间苦难多多交由自己消受,期翼如此这般,便能让众生少受些苦楚。
他看向走在他们前面不远的逻卓,伸手一指,不客气的道:
“那为何这小鬼修的却是‘无情道’?他不是壶卢圣使的徒弟吗?”
“圣使,此物算是我们的拜会之礼,不成敬意,请您不要推辞。”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也依稀有一种感觉,左不过.就这几日了。
剩下的半截话,当着逻卓的面儿,他也不忍心问出口。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看向谢昭。
摩钶耶含笑点头。
谢昭笑着摇头,对韩长生道:“摩钶耶圣使并非苦行僧,他修的乃是‘有情道’。
摩钶耶却已经合上了瓶塞,阻止她道:“薄熄,不可无礼。”
于是,他也不再多劝。
“对了,我记得先前谢昭说过,那位壶卢圣使的武道境界是在圣王天境,既然如此他怎么——”
他开心的跑上前去,眼里亮晶晶全是喜悦,将手中小小的野山参献宝似得举起在老人面前。
圣使与人为善了一辈子,想来,临到暮年想再做一件善事。
那就是为这阿尔若草原选上一位最终心中有正道,却不被七情六欲左右,不必见众生疾苦而自苦的传人。
韩长生错愕道:
“若我没有猜错,应是与圣使修习的内功心法有关。”
老人浑浊的眼底,从前的眼白如今几乎都已变成了浅浅的黄色。
谢昭沉默的静静注视着摩钶耶圣使一瞬,然后突然伸手从韩长生肩头取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瓶不知名的丹药。
所谓“人老珠黄”,不外如此。
很快,他们便随着逻卓来到圣坛中一处寻常的院子。
“三位少侠,恕我病弱,无力还礼。”
谢昭沉默一瞬,极轻的叹了口气。
逻卓少使的心境和根骨,修行‘无情道’最宜,也最易取得成就。
远远就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立于廊下,静静的望着他们的方向。
“哪里都不一样!”
韩长生“唔”了一声,小声又问:
“哪里不一样了?”
他先是眉心一动,皱眉看向瓶身,旋即轻轻打开瓶塞,将瓶口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凌或双手一礼,“圣使,谬赞了。”
“你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是些荒诞不经的想法!这与苦行憎根本不一样。”
逻卓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将自己眼底闪过的难过遮掩起来。
但是壶卢圣使讲究的是与人为善,悲天悯人,去帮助受苦难的众生度过那些自己无法度过的苦难。
韩长生诧异不解。
因为圣使心中有情亦有大爱,因此时常在阿尔若草原上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牧民。
“才不是这样!”
是啊,师父对他那么用心,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长大到让他骄傲的样子,他却已迟迟暮年。
逻卓却急匆匆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