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九薇公主带着近身女官和邯庸皇庭的侍卫们离开后,薄熄“唰”的一声,将手中佩刀“哭龙荒”归鞘。
她回身看向谢昭,蹙眉道:“我虽不知谢姑娘与‘孤狼剑仙’或是九薇公主有什么旧日夙愿,但也并不想去探究。
不过,还请谢姑娘留神自己的性命。并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人正好可以出手相助。”
谢昭叹气。
“果然,我还是更适合混吃等死的日子。这才晨练
不过,方才我便听到了你的动静,猜想你就在附近高处观赏日出。
若不是你这位壶卢圣坛的副使恰好在,今日这事在九薇公主跟前,未必能如此轻易掀过,谢了啊。”
若不是薄熄恰好在附近看日出,只怕谢昭只好迫不得已自己动手了。
不过,但凡动一次手,只怕她先前这几日的修养恐怕便又要前功尽弃了。
她倒是不在乎这点病痛,久病之下,谢昭早已习惯如何应对这幅不太中用的身体。
谢昭无言笑笑。
她顶着风雪抬头,示意宇文佳看向场上。
“是是是。”
“喂!你们果然来了!我先前那么跟大兄打听,他都不肯搭理我。我也不知凌你们的消息,这边都要急死了。”
宇文佳撇了撇嘴,叹气道:“你也说了,那是‘当年’啦。我大兄自大入了圣王境,便不再参与这些北朝贵族的赛事了。他看不上那些拳绣腿的贵胄子弟,不愿与之一战。”
“你和谢女侠都好端端坐在这里,只有凌少侠不见身影,本郡主自然要关心一下他了。”
“那可太好了!”
——别说是她了,即便是比她武道境界高出近乎一个大境界的凌或,也看不出谢昭身体的玄机。
谢昭哆哆嗦嗦的裹着一身素色的大氅,坐在宇文部落的帐篷里。
不过,这位谢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玄机?
薄熄蹙眉,她确实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名堂。
宇文佳一脸见鬼的表情!
她视线格外认真的上下打量着谢昭一瞬,忽而道:
“多谢郡主挂念,‘孤狼剑仙’为人和善,待客极为周到。”
谢昭笑笑,拱手道:
谢昭轻轻颔首。
谢昭失笑。
薄熄轻轻摇头,心中却暗想:九薇公主方才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没错谢姑娘确实狡诈多思,从她嘴里套话,除非是她想让你知道。
被九薇公主这么一搅合,谢昭也失了逛园子散步的兴致。
广陵演武节前,她等闲再不出房门了,这总不会有错了罢?
十几日后,北风飒爽。
薄熄话毕,当即抱着自己的长剑脚步轻顿,再次跃上附近的屋顶。
韩长生哈哈笑着,开玩笑道:
“阿昭你瞧,郡主的眼里只有凌或。”
宇文佳笑道:“我大兄才懒得来呢,他在府中练剑。至于二兄,他负责本次赛事的走兽,这会儿估计在林中布置。”
而北朝邯庸皇帝陛下拓跋宏主持举办的广陵演武节,也终于如期而至。
“什么啊,怎么就‘绝非简单’了?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谢某了。
什么?
谁?
她大兄与人为善待客周到?
谢女侠该不是病了太久,失了心疯罢?
宇文佳白了他一眼,半羞半恼道的欲盖弥彰:
如今在下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废物罢了,圣使让你跟着我,不外乎是看我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性还算凑合,于是想让我平日闲暇时开解开解你,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
她叹了口气,决定夹起尾巴低调做人。
“你能听到我在附近?果然,你绝非简单的金遥玄境,否则圣使也不会对你如此信重。”
宇文佳气急,重重在他后背上拍了清脆的一巴掌。
宇文佳开心的满眼亮晶晶,她抚掌喜道:
“壶卢圣坛乃是我们宇文部的一支,凌少侠武道境界如此高明,他若是肯出手,岂不是要给我们宇文部摘下今年广陵演武节的桂冠?”
十一月中旬的广陵城大雪漫天,隆冬已至。
谢昭搔了搔下巴,决议不去深思。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就当谢姑娘当真是个‘废物’好了。”
想了想,她又道:“不过嘛,大兄做得也没错。那些广陵城里大腹便便、脑满肥肠的权贵,本就不值得我大兄下场参赛——要我说啊,凌少侠也不该下场,他们哪配啊!”
“凌少侠莫非要参赛?”
“郡主别急,他在候场,一会就出来了。”
谢昭点头。
“他这次是代表壶卢圣坛参赛的。”
所以能不动手,她还是尽量不要作死,就当积福给那两位省省心。
宇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