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迟闻言动作一顿。
其实关于薛松源故意激怒之举,崔月迟又何尝不知?
他分明就是早对吴若姝心生觊觎之心,然后师出无名故意惹怒他,最好引得他失控失礼闹大才好,这样也好叫他薛松源趁乱搅起浑水沾到好处。
只是身为男子,看着旁的男人将自己心爱之人辱至跟前,他若是还如此不闻不问不敢出头,那他崔月迟还算什么好男儿?
只是若姝说的也对,他不能过于冲动,否则若是被人抓住话头弹劾,说他们崔氏是不满陛下对于西南按察使一案的圣裁,那可是会连累整个清河崔氏的!
还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宫中贵嫔娘娘在陛
于是,崔月迟强行忍下心底这股邪火,转过身柔声对身后的女子道:
“若姝,我送你回房间。”
吴若姝含笑轻声道:“好,我们这就走。”
崔月迟颔首,便要护着吴若姝准备离开,暂避薛松源这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谁知薛松源却不肯善罢甘休。
有他这句保证,这下十几名纨绔不再迟疑。
“给老子动手!若是出了事自有本公子担待!
你们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日后也不必跟着本公子了。”
谁知他们这一迟疑,薛松源便当即发现了,然后冷冷一笑,道:
“怎么?怕了?”
“小美人儿,跟了本公子,可是比跟了你面前的蹩脚货色要好的多。至于其中好处,你日后就懂了。”
可是若动手伤了清河崔氏公子的,是他们这些不算顶级富贵的门阀子弟,那么即便他们是听命讨好薛公子而为之,只怕回了家中家中亲长也断然饶不了他们。
若是当真伤了我们家公子,只怕各位少爷们回家,也是要跟着吃挂落的!”
这话倒也不是虚话。
眼看薛松源碗大的拳头就要轮在吴若姝那张清秀柔媚的脸上,在场诸人都是一惊!
这一下子若是打实诚了,只怕这位吴姑娘当场就要被一拳头打晕死过去不可!
就连与他一道的那些纨绔子弟心里都暗叫一声可惜了,可惜这千娇百媚的佳人,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我看谁敢?!”
眼瞅着薛松源的拳头就要砸下,事发太过突然,吴若姝整个人都懵了动也动不了。
只怕为了让清河崔氏消气而表明态度,至少一顿好打是逃不过的。
薛松源却懒得再理会被按倒在地的崔月迟,他只是一脸色相的不怀好意盯着吴若姝那张惊惧交加却娇弱秀美的容颜,道:
“我吴若姝即便奉旨被没入教坊司,那也是清清白白的清官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更不是你薛松源的玩物!”
但是若是薛松源薛公子自己失手伤了崔月迟,大不了他回家哭诉一番,自有他的姑母柏夫人替他斡旋解决。
也不知道等到薛公子尽兴过后,能否轮到他们一亲芳泽?
官妓和花魁他们也不是不曾玩过,可是身份如此高贵的妓子,到底还是第一次接触。
崔月迟几乎咬碎了自己满口的牙。
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他高高抡起袖子扬起手掌,毫无体面的怒骂道:
“小贱蹄子!居然敢打本公子?
你算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爷愿意青睐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薛松源!你不要伤她!”
挡在他身前的两个崔氏小厮则是一脸惊怒,却主仆有别不敢过分开罪于那些恶少,只好色色厉内荏的警告道:
薛松源被一个区区“官妓”的反抗彻底激怒,那一张本来还算清俊的容颜彻底扭曲起来。
崔月迟冷眼看着。
若是听薛松源的指令强行拉扯吴若姝,只怕必然与崔月迟起身体争执摩擦。
&t;divtentadv>到时候若真将崔贵嫔娘娘身娇肉贵的嫡亲弟弟伤了,怕是回家不好交代啊。
于是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人不尊不重的将吴若姝拖着推向了薛松源,于是转而哀求道:
明河柏氏如今那可是当朝皇后的母族,也是两位长公主的母族,自是天宸皇朝根深蒂固的擎天巨木。
这些纨绔们也不是傻子,因此听到清河崔氏小厮们的警告,一时之间也有些迟疑。
而且,各个眼底都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曾经高高在上的按察使千金,如今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柔弱无依的任人宰割。
十几名纨绔一时之间都有些犯难了。
她几乎转瞬掠出残影一般,闪身便进入了事件中心,然后一只纤长却格外稳准有力的莹白手掌“碰”的一声,牢牢挡住薛松源那重重锤落的手臂!
众人错愕,只见架住薛松源的拳头救下吴若姝的,正是一位身穿水蓝色南朝民间武人装扮、戴着一张面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