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从车厢垫子下面把道铃和铜钱内甲找出来时,遥真赞了句好东西,说她都还买不起这种纯黄铜制作的道铃。
还有铜钱内甲,遥真拿到手里双眼都放光,桑雀有种黑熊精看见唐僧袈裟的感觉。
“好东西啊好东西,你刚才就这么随便扔车厢里,也不拿个盒子装起来?等会,你昨晚不会都没把东西带回房里吧?你真不怕贼偷吗?这么好的东西你哪来的,你也不是道士啊?”
桑雀怀着心虚,表情却滴水不漏,“我曾遇到一位贵人,是个道士,他临终前将这些东西送给我,这驴也是那位贵人留下的。”
喵~
玄玉发出鄙夷的叫声,夏蝉边吃边点头,姐姐说什么都对。
遥真叹道,“那位道长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如此宝贝,恐怕没个十几二十年的道行都做不出来,我跟你说啊……”
遥真给桑雀普及了下基础知识,道门弟子加持过的道铃,直接摇动就可以破普通的鬼打墙,还能消除因为邪祟产生的幻象,道铃的声音对邪祟有震退作用。
如果邪祟悄无声息的靠近,道铃还能示警,用途很多,一次加持能用多久要视使用强度来定。
铜钱对道门弟子的用处就更广泛了,卜算,驱邪,布阵,做法事,还有制作铜钱剑,包括奢侈的用铜钱编制内甲,都能用到。
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其上朝代年号可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且铜钱历经万人手,汇集百家之阳气,可抵御邪祟鬼魂。
桑雀和遥真一路聊着,一路前行,桑雀从遥真这里知道不少关于道门的事情,遥真也一直试着让桑雀放弃加入镇邪司和去平湖村的想法,让桑雀跟她上山修道。
道门修行,要将自己的真名献给道君,之后就可以向道君借香火,能借多少,则要看自己对道君有多虔诚。
虔诚这个东西很难衡量,每日祭拜道君,宣扬道门法旨,发展信徒这些行为都可以积累虔诚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借到的香火就会越来越多。
还有请道君神力绘制符箓,加持法器的能力也会随着虔诚度的提升,得到加强。
桑雀总觉得,把真名交给所谓的道君,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加入镇邪司当然也有弊端,一个是诡案办不完,要频繁接触邪祟恶鬼,不算自由。
一个是在镇邪司,通过办诡案积攒到的香火都归香器所有,落不到自己身上。
道门则是落到自己身上一部分,一部分归道君所有,毕竟外人先承认的是道门弟子的身份,后看中道士的个人能力。
相比之下,桑雀自然还是倾向于镇邪司,毕竟她还有老妈在帮她积攒香火愿力,镇邪司的香器只要在手上,香器上的香火也能为她所用。
要是有本事在镇邪司干一辈子,那香器上的香火跟自己的也没区别。
一天的路程在闲聊中也不觉得累,下午四点左右,她们就赶到了去往白龙县的第二座驿站。
桑雀照例要了一间房,遥真说晚上要帮她做法事加持法器,要跟她们住一起,打地铺就好。
桑雀没有拆穿遥真想要省钱的想法,就让她在房间里打地铺。
道士作法时不能被外人打扰,遥真倒是百无禁忌,就在客房的屏风后面摆上香案等物,念诵着桑雀听不懂的咒文,请道君之力加持法器。
隔着屏风,桑雀听到道铃的声响,室内温度随着遥真越来越快速的念诵逐渐降低,夏蝉和玄玉感觉到恐怖的气氛,都缩在床角。
房间里的蜡烛和灯盏火光被寒意一点点压下去,整个房间逐渐变得漆黑。
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意从桑雀背后冒起,让她浑身上下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唯有怀中那面山鬼令牌上,传来一点点暖意,让她能够抵御这种恶寒。
地上涌出丝丝缕缕的紫黑色雾气,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蠕动,搅动着紫黑色雾气,朝着屏风后汇聚,遥真桌上的蜡烛将一道影子映照在屏风上。
桑雀看不真切,但是这道影子的轮廓让她蓦地想起阴童进阶时,撕碎三具尸体拼合出的,不可名状之物。
桑雀只扫了一眼就脑袋晕眩,耳鸣声迅速尖锐起来,让她头痛欲裂。
她立刻转身闭眼,不敢再看。
阴童当初拼的那玩意儿,难道就是‘鬼神’真正的样子?
不消片刻,那股寒意退去,室内的灯火重新恢复。
遥真一脸疲惫之色,拿着铜钱内甲和道铃从屏风后走出来,把两样东西交给桑雀。
“我能力有限,这道铃最多震退四层的鬼物三次,铜钱内甲可挡四层鬼物一击,普通刀剑无法破防。”
桑雀有些惊讶,能挡四层的鬼物一击在她看来已经很厉害了,这还叫能力有限?遥真的道行至少在四层吧。
遥真打着哈欠,“对了,这铜钱内甲和道铃可别给你那妹妹玩,小心伤到她。”
桑雀瞳孔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