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木兰?”
刚过马路,桑雀听到有人叫她外号,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篮球背心,个子很高的少年拎着两兜子水果,朝她走来。
“徐义超?”
桑雀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小心翼翼朝徐义超脑袋后面看去,有道影子咻地缩起来,倒像是……在怕她?
“我靠,你怎么长这么好看,是你整容了还是我以前眼瞎了?”
徐义超走到桑雀面前,瞪大了眼睛对着她,一副震惊样子。
桑雀蹙眉,不知道徐义超这话从何说起,不过他的审美好像是有点问题的,曾经有人拿神仙姐姐的照片给他看,他瞅了半天也只说了句‘一般’,在他眼中,就没有好看的女人。
这时,桑雀余光扫到徐义超脑袋后面伸出一只惨白小巧的纸人手,颤颤巍巍,试图往徐义超眼睛处蒙去,发现桑雀的目光,又咻地缩了回去。
桑雀了然,徐义超之前一定是被鬼遮眼了,所以看女人的眼光出了问题。
“你在这儿干什么?这么大箱子,里面是狙击枪吗?难道杀手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徐义超自来熟,对谁都是这副沙雕样子。
桑雀反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徐义超拎起手上的水果,“前两天不是在群里讲故事嘛,提起守庙人奶奶,我奶就让我提点水果来看望一下,毕竟是我救命恩人,上午网吧打游戏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嘿嘿。”
“我也是去找她的。”
“你也信这些啊?那……一起?”徐义超抬手挠头,微微脸红。
“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的好,村子里今天感觉不太对。”
桑雀朝村子深处望去,现在才五点钟,就已经跟天黑一样了,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义超拨弄头发一笑,“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鬼,而且这儿有守庙人奶奶镇着,出不了事,走,村子我熟,我给你带路,要是有事我还能呃……”
徐义超本来想说他保护桑雀,又想到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桑雀在学校隔壁巷子口一战成名的事情。
她那时候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就一手一脚,把三个欺负同学的街溜子放翻了,然后踩着为首那人的脸,面无表情地吃完煎饼,擦干净嘴才去上学。
后来那三个人召集人马找事,桑雀一个电话摇来一群武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直接把那群人扭送派出所,一个都没跑得了。
被她救下那个男同学,现在还每天跑到他们教室,往桑雀桌兜里塞零食,一年多了,风雨无阻。
徐义超尴尬挠头,忽然瞅见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头从拐角处走来,眼睛到处巡视。
“坏了!东子他大爷居然在这里巡视,肯定是不让随便进村子,他最不好说话了,你跟我来。”
徐义超半捂着脸转身疾走,桑雀看了眼那个巡视的大爷,只能跟上徐义超,边走边给老妈发了条短信,说她在徐家湾村办点事,晚上不回家吃饭。
桑雀跟徐义超保持着安全距离,一手提箱子,一手插在口袋里捏着鬼兵符。
“怎么这么黑,还这么大雾?我童年阴影都要勾出来了!”
村里雾气朦胧泛着青色,除了偶尔的猫叫声,寂静得毛骨悚然。
徐义超扫了眼身侧面无表情,格外镇定的桑雀,面子有些挂不住,背脊一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周围残垣断壁的废墟装镇定。
“徐淑芬奶奶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有说拆迁结束后搬去哪里吗?”
桑雀有意向让徐淑芬奶奶搬到她家小区住,她在隔壁单元有套房子还空着,暂时没找到租客。
徐义超摇头道,“不知道啊,我听我奶说他们这些守庙人都是三缺五弊的苦命人,守庙人奶奶十几岁的时候,她爸妈就意外去世了,有个姐姐被亲戚带去了国外定居,留下她一个人在村子里守庙。”
“后来她嫁了一个外地来的男人,那男人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结婚后留在村上。我奶说那会儿守庙人奶奶还挺幸福的,凡事有人帮衬,有人疼她,还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可惜两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桑雀一下想起,她在徐淑芬家里除了看到一个老头,还看到两个三岁左右的小孩。
也不知道徐奶奶这命格跟她侍奉山神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她也只是侍奉了一个野山神,后果就这么严重。
那在诡异世界,拜在所谓的道君门下,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老伴儿六十多病逝的,十多年了,守庙人奶奶一直一个人住在村上,我奶说她给村里人看事从不收钱,自己捡废品生活,老伴给她存的钱,都被她拿来资助大学生了。”
“诶?这还没到中元节,谁在这拜祭先人啊?”
从前面废墟走出来,徐义超手机的光照到街角用砖围起来的三个盘子,以及里面的贡品。
有只黑猫试图偷烧鸡,被徐义超手机的光惊走。
桑雀环视周围,气氛确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