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旭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哪怕穿进了这么一本让他心里吐槽的小炮灰,他也不认为这是个过不去的坎。
日子好坏都是自己过得,过好过赖真怨不得别人。
所以,哪怕在他生火的时候刘香香依旧不依不饶的追在身后骂骂咧咧,他也当听不见。
刘香香说了半天都没得着一个回音,见他打开米缸要舀米,绷着脸喊了声:“你是哑巴了!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汤旭瞧见米缸中的几个布袋子,打开看了看,除了有高粱米和一些黄米外,还有很少一点白米,他想了下,干脆舀了些黄米和白米出来,打算熬个粥。
刘香香一看见他舀了白米,立马伸手去拦,“你是啥金贵的东西还好意思吃白米,白米是给你大弟吃的,你给我放下!”她动作幅度大,舀米的小碗直接被抢了过去。
汤旭差点儿被她气笑了,也没跟她去抢小碗,直接伸手抓了一把白米扔到盆里,还用手在里边搅了搅,黄米白米直接掺在了一起,“我要是吃不饱再晕倒,你还得给我掏银子看病,不然我就去跟村里人说你故意要饿死我。”
刘香香震惊地看他,显然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
哪怕这件事情还没发生,她也已经脑补出来了村里人听见汤旭这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越想越恼火,抬手就要打人。
汤旭不躲,还往前凑了凑,“打,往脸上打,使劲打,打完我就去村里转一圈,见着人就说阿娘不给饭吃还打我,想是要逼死我这个赔钱货才高兴呢。”
刘香香抬起来的手是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掉河里泡了一阵子水,醒了以后人咋还连性子都变了。
汤旭见她有些愣神的站在那看自己,勾着嘴角嘲讽一笑:“阿娘要是不打了就让开些,别耽误我做饭。”
说完,他端着盆去淘米,然后把米倒进锅里煮粥。
刘香香站在旁边也不走,看他动作熟练的熬粥和面,看着看着眉头都皱起来了。
“阿娘没事做?”汤旭有旭哥儿的记忆,这个时间段刘香香一般都是在屋里做些简单的缝补,要么就是去田里跟着当家的忙活,现在还跟他面前杵着,估计是被自己变了的性格给惊着了。
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不可能像旭哥儿一样,任劳任怨的给这么一大家子当奴仆使唤,他也学不来旭哥儿那隐忍包容的性子,所以,他过舒心了自然对人友善,其他的爱咋咋地。
汤二虎从地里回来,进了院子没见着人,喊了声:“孩儿他娘,我回来了!”
刘香香从灶屋出去,“当家的今儿回来的好早,饭还没好。”
汤二虎把肩膀上扛着的镐放下,说道:“没啥事就回来了,大哥那边要起房子,吃了饭我过去帮忙。”
刘香香嘴一撇,嘟囔了句:“农忙的时候起房子,就他家事情多。”
汤二虎听到了,笑呵呵的朝她说道:“大哥家的两个儿子都说了亲,这不是赶着时间起房子么,要不然新媳妇进门都没地方住。”
刘香香轻哼了声到底没再说别的,反正她清楚,自家男人对他两个兄弟是实心实意的好,这个家要不是有她看着,家里有点儿什么好东西都得让他给折腾到那两家去。
汤旭听到声音从灶房出来,看到汤二虎叫了声爹,“饭好了,爹洗洗手吃饭吧。”
汤二虎打量他,“旭哥儿身子都好了?”
“嗯,没什么事了。”汤旭点点头,转身进了灶屋去端粥。
汤二虎有些疑惑的看刘香香,问道:“旭哥儿看着好像不一样了?”
刘香香冷嗤一声,“他这一病可了不得,都会顶嘴了!”
汤二虎叹了口气,把刘香香往自己身边一拽,“你也别总说他,吵吵嚷嚷的让别人看笑话,吃饭吃饭。”
汤旭熬了粥,烙了饼,家里没肉,他就在菜地拽了些青菜叶子切碎了拌着蛋液炒了一盘,还炒了盘酸菜土豆丝。
刘香香站在院门外喊了两嗓子,跑出去疯玩的汤家小儿子汤阳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不知从哪滚了一身泥。
刘香香拽着汤阳的耳朵又是一通骂,汤阳脸上表情不痛不痒的,显然已经被骂习惯了。
旭哥儿下边有三个弟妹,大弟汤瑞今年12岁,正在读书,去年考了一次童生没考上,今年说是要再继续考,刘香香为了培养这个儿子可是下了血本,给人送到县里有名的私塾去读书了,三四个月才回来一次。
大妹汤丽今年10岁,平时看着是个乖巧听话的,但看过的汤旭清楚,有刘香香这种动辄打骂的阿娘,小姑娘性子早晚得歪。
小弟汤阳今年6岁,正是招猫逗狗的年纪,跟个皮猴子一样每天上蹿下跳,这个岁数放在别的农户家孩子身上,已经早早懂事帮着家里做些轻松活计,可汤阳不一样,家中有阿哥和阿姐做活,他不爱干活就爱玩。
要不是因为他不听话跑去河边玩水,也不会险些被河水冲走。
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