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了什么?”田多良瞥见青爷脸色不太好,瞄了眼信纸,好奇地问。
猫头鹰只管拦截人跟送信,信里写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这不,也好奇地看他。
“你自己看,”青云把信塞给他,想了想后说:“初五,你们带着人绕路回齐山,我跟田多良去趟府台。”
该来的总回来,躲是躲不掉的。正好,她也想见见李府台。
她跟田多良是滚刀肉,怕个球啊!
“是。”初五下午安排绕路的事情。
青云挠了挠下巴,突然想起个事,抓了抓头道:“我那官服......”
她去见上司,没穿官服,怕进不了府台大门?
“我带来了,”猫头鹰摸出个包裹递过来,“杜主薄早想给你准备好了,还有这个,说你用得到。”
初五又递了个小竹罐,青云打开看了看,塞怀里了。
“你怎么打算?”田多良看完信后,同样恨姓李的恨得牙痒痒。派人去齐山落不着好,招青爷来渭阳,肯定也没憋着什么好屁。
“见不见都一样,那瘪犊子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要我说,甭管他,咱们回齐山去,天高皇帝远,齐山是咱们的地盘,罢不罢免可不是他说了算。朝廷都管不到齐山,他姓李的算个屁啊!
再说了,齐山土匪纵横,上任的官员不知道死了多少个,除了你,谁敢去啊!”
猫头鹰也在旁边点头,是这个理。
“你说的轻巧!在别处,府台想罢免县令一职,的确不太容易。可西北这一块,钱老贼一手遮天,李府台对他忠心耿耿,他要想罢免我,小事一桩。”青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要能这么干,她还用得着迂回吗?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见是一定要见的,没有官职在身,咱们占着齐山名不正言不顺。我担心他故意趁此机会,安插钉子去齐山......”
这的确是个问题。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田多良烦燥地抓了抓头,干脆不管了,头痛让青爷头痛去。
青云琢磨了一下午,什么也没琢磨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留三个兄弟,挑又瘦又黑长相老实巴交的,挑几套又破又烂的衣服,对了,车队有没有又旧又破的板车,也留一辆。”青云回头跟田多良说。
“兄弟跟衣服没问题,板车嘛……没有现成的,车队有烂木板用来烧柴的,可以做一辆出来。”
“行,你看着办。”青云道。
猫头鹰将他打听来的,关于李府台的情报,给青云汇报了一遍。
…………
车队吃了中饭,初五带着车除跟难民们绕路走了。
青云田多良几人推着烂木板车进了渭阳城,进城后找个偏僻的小巷拐进去,路口留了个兄弟放哨。
青云换了官服,脸跟手脚涂得黑不溜秋的,她身板瘦弱,官服偏大,是当初在关山县扒下来的那套,砍烂的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
这套官服穿在青云身上,松松垮垮的,一点都不合身,官帽一戴,都快遮住半张脸了,她人又黑,看上去像板木板套着,滑稽得很。
兄弟们换上难民的衣服,踩着露脚趾头的布鞋,推着板车,板车上坐着青云,往府台衙门去。
府台衙门外的官兵,充分演译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青云他们一行人刚停下,那几个官兵抓着大刀斥问:“什么人?干什么的?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滚!”
青云满头满脸的黑线,她这个大个人还穿着官服……那对招子是摆设?
狗东西!要是摆设的话,那招子留着没用,挖了!
李府台不是个东西,他下面的人更不是个东西。
“麻烦几个兄弟通报下,齐山县令应诏,特来拜见李大人!”田多良笑呵呵地走向前,暗地里塞了个荷包过去。
………………
府台衙门书房里,李府台跟他的幕僚商量事情。
“大人,您真打算罢免那齐山的县令?”
“不罢免还留着过年啊!大人,齐山那个县太爷太嚣张了,一点没将您这个府台放眼里,都几个月了,人不来,信也没送一个。如此顽灵不灵,早罢免了省心。”
“梁捕头他们一去不回,到现在生死末知,齐山肯定有问题。大人,要不要再派人去探探?”
“还探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嘛!”另一个幕僚翻了个白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惊叫了起来,“大人,卑职有个猜测,那县太爷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来不了?”
齐山土匪有多凶狠,他们都知道,新来的那个县令,听上面人说,从南边来的,带了些家仆。
但家仆能跟土匪比?几个家仆都不够土匪塞牙缝!
那小子能熬过几个月,他们还奇怪呢,历届来齐山上任的县令,他算是最厉害的一个。
书房里突然死寂死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