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自以为自己抓住了沈若言的心思,但此时的沈若言,丝毫没在意陆璟去了哪里。
清晖阁是皇上开宫宴用来宴请大臣们的地方,在她去世之前才刚刚修缮过,而且因为是要对外的地方,所以处处都做了高规格的要求。
墙皮脱落,很不正常。
除非,是有人从那里翻越,这才导致了墙皮脱落!
沈若言之所以印象如此之深,是因为在修缮清晖阁的时候,宫中有人献计,说是可在墙头设计一些粉包,用碎墙皮堆积在一起,一踩即碎。
到时候,若是有人想从这里翻越进来,那么势必会留下痕迹——陆璟是新人,不知道这点也正常。
他所看到的墙皮,会不会,就是当初设计留下的粉末包呢?
第二天一早,陆璟出门的时候,被沈若言拦了下来。她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陆璟,不过也没忘记为自己掩饰一番,“我也是以前好像听家中哪位长辈提起过,但是不记得是不是真的了。”
陆璟两眼放光,“无事,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影响,安全无小事嘛!”
他顶着侯爷的身份,倒是不怕上报。就算是弄错了,顶多就是训斥他几句大题小作,不妨事。
带着满身的责任感,陆璟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宫里了。
而他与沈若言亲切交谈的友好场面,也被前来门口堵陆璟的方柔看在眼里——果然,沈若言出手了!
不行,不能够这样下去,否则,康哥永远都回不来!
比起与其它的妾室争宠,陆安康才是方柔心中的首位。动她可以,但是动她儿子,绝对不行!
方柔躲在后面,直到陆璟与沈若言都离开了,这才悄悄的从旁边溜走了。
回到屋子后,她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够这样子等下去,太被动了。
如今康哥在庄子上,不能够在陆璟与老夫人面前承欢膝下,而陆衍就近在咫尺,虽然已经是个哑巴了,但始终是个活生生的人。
既然是人,就有可能培养出感情。到时候,她的康哥要怎么办?
康哥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小小年纪,就要独自一人在那么凄苦的庄子上长大。如果这世子之位还保不住,那她这个做娘的,就太没用了!
于是,方柔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她必须得想办法,必须得给儿子挣出一条路来!
“小桃,去厨房熬碗参汤,待会送去给老夫人补补身子。”
这参还是上次陆璟给的,因为她说自己到换季的时候,身子就不爽,所以陆璟专门从外面托人买的山参。
方柔自己没舍得用,想着下次去庄子上,带给儿子。不过现在,只能够先拿出来应急了。
她来到老夫人这里,乖巧温顺,亲自服侍老夫人将参汤给喝下,又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周到妥帖。
“说吧,今日来是为什么?”
陆老夫人受了礼,可没有跟她客气。平日里半天都看不见人影,每次来,准没好事。
对于陆璟这个外室,她向来都看不上。
“瞧老夫人说的,妾身就是来看看老夫人,哪里就是为着什么事?”方柔面色不变,笑着将碗递给小桃,目光转了转,笑道:“若真要说是什么事,其实还是因为康哥。”
她上次同陆璟去庄子上的事情,瞒不过老夫人,所以老夫人是知道的。
方柔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就带上了些哽咽:“康哥现在一个人在庄子上,甚是可怜。上次去见他,都瘦了。但他还是没有怨我们,只是说想念父亲想念祖母,让妾身一定要替他转告。”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想得到这些?
就算想得到,这个人也一定不是陆安康。
但是陆老夫人对陆安康寄予厚望,心中对他,也是不一样的。
方柔说完,陆老夫人面上出现了些许松动,这让方柔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老夫人还是在意康哥的!
于是,她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妾身只要一想到,康哥小小年纪,就远离父母亲人,连学都没法上,就觉得心里发苦。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像有些人,处处都有人为他打点。”
陆衍入国子学,即使成了哑巴,陆璟依旧给他送了进去。
而她的康哥,却连一个夫子都不敢请。
方柔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要想成为侯府的世子,哪里能够不读书呢?
所以,她也想要为儿子争取一下。她相信,只要老夫人还没有放弃康哥,就不会视而不见。
“你不必在那里含沙射影,康哥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记住,管好你的嘴!”陆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给情面。
方柔那点手段,在老夫人的面前还不够看。
敲打道:“你若想为康哥打点,也得先看看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
一个外室扶起来的小妾,甚至连珠红跟琉绿都比不上,陆衍是个哑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