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拿上望远镜,一半身子探出窗户吃瓜,就连唐植桐养的狗也会前脚站在窗台上叫上两声助兴;
楼下邻居摔个杯子,都得躺地上将耳朵贴地板上听听动静;
大学里面要是碰见个表白的,围观的比当事人都激动;
如果有直播抓小三或者俩女的撕衣服的戏码,AUV,那可就热闹了,拿着手机看压根不过瘾,得开着车去现场观摩学习;
就如这会陪孩子上课,在等待区码个字,都有老太太探头,想瞧瞧写的啥,这是不付费就能看的??
当然,唐植桐也不能免俗,将自行车停在外围,挤进去一探究竟。
人群里面没有人吵架,也没有人扒衣服,是个推着小车卖洋姜的老农。
洋姜一听就是个舶来货,也叫菊芋、地姜、鬼子姜,百分百外来入侵物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耐寒耐旱不挑地。
洋姜块茎可食用,采收后埋入土中很长时间都不会坏,主打一个脆,吃起来没啥滋味,大多时候用来喂猪,但今年情况不同了。
唐植桐听旁边的人讨价还价:“花钱买行不行?”
“不行,只用粮票换。”老农有些拘束的搓搓手,很坚决的摇头拒绝道。
眼下集市已经被取缔的差不多了,城里能买卖的地方也不多,显然老农是个有经验的,咬死了只换不卖,买得没收,换则平安无事。
而围观的大部分都是火车站的职工,待遇比一般工厂的工人要好很多,兜里不差钱,但要说粮票,就得掂量一下了,谁都缺那几张纸。
“这玩意以前就是喂猪的,没什么滋味,你还换这么少,再多点。”那人不死心,继续讨价还价。
老农被质疑后也不吭声,将手揣进衣袖,只是摇头。
一时没人出声,唐植桐开口问道:“大叔,怎么换?”
“一斤粮票换五斤。”农民见有人打茬,立马回道,生怕唐植桐不买,又补充道:“不用加钱。”
“就这换法,你还想加钱?一斤粮票都能换五斤白薯了,那可是粮食。”刚才问能不能买的大哥开口讥讽道。
农民看他一眼,还是不回话,不动如山,任由他嘲讽。
“粗粮票就行,对吧?”唐植桐不愿瞎耽误功夫,开口与老农确认道。
“嗯,粗粮票就行,给我细粮票也是糟践了。”老农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看向唐植桐的目光里多了三分炽烈。
“行,那来十斤吧,您可得给够秤。”唐植桐边说边往外掏粮票。
洋姜好不好吃,得看在谁手里加工,家里就那几样咸菜,天天吃也腻歪,唐植桐换个口味试试,何况腌制洋姜成本并不高,这玩意腌制的时候不用油。
“好嘞,绝对给的高高的!”老农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手上满是老茧和皴裂,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动作的麻利。
“你这洋姜上有泥,可得高高的。”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中,有给唐植桐帮腔的。
老农知道,这些都是有打算要洋姜的,帮眼前的年轻人讲价,就是帮他们自己讲价。
其实,洋姜是洗过的,略微带些泥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守着一帮人,老农也很讲究,将洋姜放在称上,平平的十斤半,展示给大家看。
唐植桐没二话,张开网兜,待老农将洋姜倒进去后,痛快的将两斤粗粮票递给了他。
有了唐植桐打样,老农后面的交易就顺利了很多,不过这跟唐植桐无关,他挤出人群,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依旧是自家大门下,唐植桐从空间薅出来很多柈子,直接扔到地上。
大门并不宽敞,连唐植桐的自行车在内,一共三辆,既然都回来了,唐植桐就顺手关上了门,自家有吃有喝,还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吧。
“妈,我买了点洋姜,一会洗洗腌点咸菜吃。”唐植桐先是将网兜拎到正房,虽然洋姜是洗过的,但上面还有些泥点子,腌制之前还要再洗一下。
“有日子没吃了,我先洗洗。”张桂芳正在纳棉鞋,将放在头上蹭油的大头针扎在了鞋帮上,就要着手洗洋姜。
“妈,我洗吧。”小王同学停下辅导凤芝,说道。
“谁都跑不了,凤芝,一会再写,先扒上四五头蒜。”唐植桐顺手将墙上挂着的蒜辫拿下一挂,放在了地上。
由于容器要钱,这年头很多东西都是编起来挂墙上存储,玉米是这样,蒜是这样,辣椒也是这样,农村如此,城里也不例外。
“就知道使唤人,你干啥?”凤芝不满的嘟囔一句,腌咸菜嘛,她不喜欢吃,若是换了肉,绝对是一等一的积极。
“嘿,你这丫头,还攀比上了。我买了些木柴,不得垒起来啊?”唐植桐赏了妹妹一个脑瓜崩,也不待她反应,直接出了门,得赶紧将木柴收拾好,一会吃完饭腌洋姜。
唐家没有小棚子,这些木柴只能堆在南墙根下面,唐植桐仿照着唐文邦家码柈子的样子进行堆积,不敢说跟大伯家一样多,起码也得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