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梁隶属三五七团侦查连,战斗素养自然不低。
惨叫和枪声间隔一秒,这种细节让他瞬间判断出开枪的人最少在三百米外的地方。
听声辨位是侦查兵的技能,而他在枪响的瞬间,却没有在开枪的方向发现任何的端倪。
虽然他三五七团是不怎么地,但战友毕竟是战友。那边宋明远生死不知,让他心急如焚,于是高声喊道,“宋明远,死了没?没死就别猫着了。”
“没死,胳膊中了一枪!”宋明远从七八十米外的小山丘上捂着胳膊转了出来,“算是捡了条命,在偏偏就打脑袋上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悬梁再也不敢小看黑风寨了,果断认怂:“山丘老哥,是兄弟我不对,我认栽!枪你拿走,希望你别为难我们兄弟。”
“那怎么行,交易就是交易,虽然发生点意外,可咱这交易还得继续!”练无伤说着便放开了张悬梁,向前一推,将其推到了八个种央军的面前。
“对了,刚才咱们谈的价格是30块一条,对吧。”练无伤继续问道。
“没错!”张悬梁揉着胳膊回答道。
“那就正好是一条小黄鱼了。”说完,练无伤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点了十九条小黄鱼出来,将其装在另一条口袋里扔了过去。
他想不出来!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但是他对练无伤拒绝的原委还是很感兴趣,于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练无伤没有调转马头,只是扭身问道,“张排长还有什么赠品吗?”
营长吗?
张悬梁品味着练无伤的话,判断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哎~”欢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太久不打仗,我这身手都荒废了。这要搁以前,刚才那一枪绝对不可能打的中我。”
秀才点点头,从马的肚袋里翻出一口袋,开始一把一把的装子弹,大概感觉差不多了,便对练无伤说道,“差不多够了。”
练无伤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打算离开,可他又听到了张悬梁的声音,“山丘老哥请留步!”
“我信的过山丘老哥。”张悬梁盯着练无伤说道,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练无伤是真傻呢?还是太有原则了。
练无伤端着歪把子和张悬梁对视,秀才抓紧收敛枪械,待收敛完了后,他凑到练无伤身边,小声说道,“子弹还没给。”
张悬梁也笑了,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说完,转头对着一个种央军说道,“去给山丘老哥搬一箱子子弹来!”
他在听到声音后,立刻从茶棚里钻了出来,见到张悬梁身上的军服,立刻赔笑着说道,“几位军爷辛苦了,这是要去哪?”
夕阳西下,晚风徐徐,张悬梁带着一队种央军停在了一间茶棚门口,翻身下马,对着烧茶的窝棚喊道,“老板,喂马!“
张悬梁拍了欢子一巴掌,“行了,别马后炮了,赶紧处理伤口去。”
张悬梁也同样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老板接过缰绳,再看看张悬梁身后的十匹马,满露难色地说道,“军爷,咱这店小,没备那么多草料。”
“是!”种央军战士转身执行命令去了,不多时,他便搬来一箱子子弹,放到了练无伤的面前。
练无伤一听,笑了,然后对张悬梁说道,“张排长,子弹呢?”
练无伤把歪把子收起,挂在后背,对着张悬梁拱了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常留,张排长咱们后会有期。”
欢子踉跄的走了几步,拉上宋明远一起去处理伤口了。
张悬梁抬头,沉思了许久,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换到青狐岭就没跟鬼子打过,虽然防区挨着鬼子,但是却连摩擦都没有。”
“因为你们不打鬼子!”练无伤说完,便拍马而去,留下一脸呆滞的张悬梁。
他知道躲在暗处那个狙击手正在虎视眈眈地瞅着自己,如果自己敢轻举妄动,绝对会被一枪毙命。
练无伤若有所思,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连长?前段时间,你们一个团长也跟我说过这话,不过那时候他跟说的是营长!我没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
片刻后,欢子瞅着远去的练无伤说道,“排长,我们多久没打了鬼子了?”
即使面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也不敢大意,没用茶棚的大锅,而是用的自家的行军锅来烧水。
一缸子温热的茶水灌了下去,张悬梁才算感到活了过来。
张悬梁接住,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怀里。
“不验验真伪了吗?”练无伤问道。
茶棚的老板是山里的一位猎人,四十多岁,独居。
作为侦查连,张悬梁众人在外行动一贯小心谨慎。
忙乎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张悬梁这才喝上一口热水。
张悬梁走到窝棚前的小桌前坐下,看着老板问道,“匀着来,有多少喂多少。”
张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