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觉看不懂孟时和桥的互动,因为他不知道JOJO、dio,木大木大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萧觉不懂,桥就更不可能懂了。
当然孟时也不指望他们能懂,他就是想啥说啥。
但是小孩子的思维方式和大人不一样。
桥不会去想孟时的话有什么意义,她就是感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很好玩,于是便在听过一遍之后,含含糊糊的重复着孟时的话,跟他打闹在一起。
人的幼年期很漫长,所以基因让人类在孩童时期,能感知到大人是否对她心怀善意,从而得到更多的关爱和避免被伤害。
所以,一般小孩愿意亲近的人都坏不到哪里去。
“是妈妈带你来的,还是陈竹峰带你来的呀?鱼有没有一起来呀?”
和小桥说话,孟时的语气都变幼稚了,不自觉的呀呀呀。
孟时不喜欢姐夫陈竹峰,所以就一直任性的直呼他的名字。
姐姐出嫁是什么心情?
大抵分两种,无所谓,或者心里难受的不行,感觉对自己的爱真的要被抢走了。
孟时属于后者。
陈竹峰做为新客人第一次来大伯家的时候,琳姐跟孟时说这个是姐夫,以后要跟他过一辈子。
于是,孟时便把蹲下来试图套近乎的陈竹峰,推了一个屁蹲。
往后的日子里,陈竹峰一直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谈和其他人分享,说自己第一次上门就被小舅子欺负,打的四脚朝天。
陈竹峰长相普通,皮肤还有点黑,不过思想开放,为人乐观。
他爱玩爱吃,摸鱼、拿手电筒照泥鳅,上山看兔子洞,甚至连杀猪都会。
而在小时候的孟时眼里,他就是不务正业,明明是一个泥瓦匠,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他就毫无优点。
不过随着年龄逐渐变大,琳姐也时刻都有笑容,这种对抗情绪也就慢慢的变淡了。
桥刚想回答问题,然后突然蹦跳着对孟时身后招手,“阿巴,阿巴。”
孟时看她说话像个小哑巴,不由轻笑。
鱼这个年纪的时候和她差不多。
因为陈竹峰是南萍人,家里说的是河州方言,而琳姐说的青水方言,五岁的桥已经上幼儿园了,在幼儿园老师肯定说普通话。
河州话,青水话、普通话,这三者之间就像法语,俄语、英语一样,没有任何一点的共通之处。
所以成长这这种语言环境下的小丫头,可太难了。
孟时张开手臂虚扶着她,显得格外的有耐心,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着,“哎,别蹦,别蹦,地上不平,别摔咯。”
然后随着她的目光回头。
陈竹峰怀里抱着一捆白色的塑料薄膜,从老宅的两颗柿子旁绕了出来。
陈竹峰是年哥的师傅,传统匠人之间的传承,一般都带着亲戚关系。
不过他改行已经好些年了。
随着时代的进步,农村传统的泥瓦匠、木匠、师公,都逐渐开始消失了。
阿爷的去世就意味着村里最后一个篾匠没有了。
老宅里的竹筐,簸箕,小篮子,扁担之类的东西,都是他用屋后的竹子削成竹条编的,除了自用,也会编一些拿到镇里去卖。
留下的竹筐刚刚被几个熊孩子拆了一只,不过幸好就抽去了几根竹条,补一补还能用。
孟时牵着桥,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了萧觉。
萧觉说自己想学摄影,把大自然的美丽风景都拍下来。
孟时相信他说的“大自然”是漫展,美丽风景嘛,懂的人都懂。
不过孟时自己也没学过摄影,自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
但实践出真知,既然他想玩,那把相机给他折腾也就完事了。
萧觉把相机接过去,煞有介事的扎了一个马步,然后慢慢的把镜头推到桥的脸上。
桥看他越来越近,伸出小手拍了一下镜头,然后咯咯的笑。
孟时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提着竹筐往陈竹峰那边走。
“嗯时来了啊,桥有没有叫舅舅。”显然琳姐把孟时叫的小名告诉了他,于是听老婆话的他也开始这么叫了。
给老屋翻瓦的事情,孟时和年哥早就商量过了,瓦也已经买好。
而今天过来也提前通知了年哥,不过他这段时间很忙,腾不出手来,所以就把刚回家的陈竹峰喊了过来。
小桥牵着孟时的手,似乎在玩齐步走的游戏,眼睛看着地面,两只小短腿随着孟时的走动,迈着大大的步伐,头也不抬的回答,“嗯,桥叫JOJO了哦。”
“舒乔,来吃饭了,有兔子包,快点来。”
大阿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这丫头一定是起的晚,然后又跑出来玩,八点多了还没吃早饭。
“兔几包!兔几包~赖嘞,赖嘞。”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