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走。
洛婉清吹灭灯花,睡了个回笼觉。
等洛婉清醒来时,已经天亮,她走到院子,就看见张母带着小厮在院子里晒被子。
见洛婉清醒过来,张母笑了笑,温和道:“清清姑娘,你醒了?”
“张夫人。”
洛婉清行礼,张母笑了笑,招呼着洛婉清道:“叫我赵姨就好,来吃饭吧。”
说着,张母领着洛婉清坐到桌边,张母招呼着洛婉清吃早点,一面吃一面问着洛婉清家里的事,洛婉清按着她背过的生平和张母说了一遍,张母面露怜惜,随后感慨道:“我们家逸然啊,也是早早没了父亲。怪不得会将你带回来,也是同病相怜。他本还有个姐姐……”
张母说到这里,神色微顿,随后摇头:“不说这些了。你平日喜欢做些什么?赵姨陪你说说话,免得烦闷。”
她跟着张母说了会儿话,又帮着张母做了些事情,张母估计被张逸然叮嘱过,顾忌她身上有伤,早早让她回去休息。
她在屋里休息了一天,等到夜里,张逸然回来,跟着他的三个司使便回来报道,把张逸然去过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他每日的生活很简单,上朝,修河道,回家。
等说完后,其中一个圆脸司使道:“那个,柳司使,这个是在宫门口遇见朱雀使,他让我们交给您的。”
说着,对方拿了一本册子给她,洛婉清低头,就看见上面写着《律》一个字。
“朱雀使说了,观澜公子让您把这本背熟。”
“这是什么?”
洛婉清有些好奇,说话的司使笑起来:“这是咱们监察司判案的规矩。每个司使都会独立办案,抓人审问最后定罪,然后交到玄武使和青龙使两位司使手中审批,最后由司主审批,确认无误,就可以定罪了。”
洛婉清听着,翻开了这本《律》,总算知道谢恒每日批不完的那些卷宗哪儿来的了。
“监察司为什么要搞这个?”
洛婉清疑惑,只是她问完,就看见这本书上第一句,便是“律,法也。无律之天下,则无公正之天下。”
“自然是有个规矩。”
说话司使解释着:“不然同样相似的案子,你想这么判,他想那么判,全靠人的想法,还有公平可言吗?”
“说得是。”
洛婉清点头,拱手道:“多谢解惑。”
“都是同僚。”
对方摆手,随后道:“我们年长柳司使几岁,有事儿多问我们哥几个。”
洛婉清一一道谢过,对方也不便多留,便转身离开。
这三个司使是三兄弟,方顺、方直、方圆。
洛婉清把他们名字又记了一遍,随后便低下头,在烛火下翻看这本书。
这本书写得很系统,分别规定了刑罚、罪名、量刑标准,对每一条“律”进行了极为精密的疏议阐释。
洛婉清看着这书,不由得有些晃神,想起她之前在牢狱里的时光。
她在扬州时,便听人说,青天大老爷,是有一双慧眼的,他们能掌握人生死。
除了私盐等少数案件有一些明文要求,大多数案子的判决,都取决于那位判官的想法。
她从未见过如此细致规定的律法,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到底是监察司的法,还是大夏的法?
她花了半夜的时间看完这本书,随后便早早睡下。
之后的时间,洛婉清便每日清晨早起,送张逸然上朝,随后同李归玉聊一会儿,然后回到张府。
李归玉每日很有耐心同她说话,他说话时,垂着眼眸,好似还是江南守在她身边的少年。
他好似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然而他越是如此,洛婉清越会清醒想起他做过的事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一连在张家休息了五日,洛婉清感觉伤好了许多,每日听方圆护送张逸然时,同朱雀那儿打听回来的朝堂消息。
秦珏的案子已经被世家推出来,敲定两日后公审。
她只要再保张逸然两日,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两日是最关键的两日,洛婉清打起精神。
熬到最后一日,清晨李归玉早早等在府外。
洛婉清送走了张逸然,走到李归玉身前,笑道:“殿下,早。”
“惜娘,早。”
李归玉神色温和,洛婉清垂眸看向他腰间香囊。
那个香囊她认识,是她当初一针一线绣的,她不擅长这些,绣了很久。
洛婉清看着那个香囊,轻声道:“这么丑的香囊,殿下也带着?”
李归玉摇头:“小姐送的,便是最好的。”
洛婉清轻声一笑,上前一步,仰头看他:“这么喜欢你家小姐,为什么要来东都呢?”
李归玉沉默不言,洛婉清低下头,抬手握住香囊,低声道:“都磨坏的东西,不如不要了。”
话音刚落,李归玉一把抓住她意图拽走香囊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