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那十年她冷得彻骨寒心,她对他最后的期盼,也在那一场见面,目送着他离开时,彻底摧毁。
她对他的爱,在她一次次痛苦中消磨。
她不爱吗?
不想他吗?
相伴五年的人,大梦一场,就这么彻底再也没有念想了吗?
不是的。
她爱。
她想。
她在水牢里被柳惜娘生灌内力时,她想过他。
她把脸滚入火盆,感受那滚烫灼热的刺痛时,她想过他。
她在死牢和人一次次打架打到站不起来时,她想过他。
甚至于,在崔恒给她塑骨时,她也会想起他。
只是每次想都太疼,每次想她都觉得像是屈辱,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想了。
他像一把刻刀,狠狠划过她的生命,她已经从容接受了憎怨一生的结果,也就再无所求。
如今再意识到或许当年有什么恩怨,她并没有觉得欣喜,她只是不明白。
且不说她爹那样的人,做不出什么。
纵使做过什么,她是一腔真心,她母亲、哥哥、嫂嫂、侄女,都有罪吗?
他受过的苦难,他经历的痛苦,都与她的仇怨无关。除非她爹的死与他没有关系,不然他们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她没有秦珏那样良善宽容之心,也没有秦珏对张九然还保留的、那样真挚的爱意。她的感情早已消磨。
顶多说,若李归玉是张九然这般之人,她爹负他,那杀他之后,她愿以命抵他。
洛婉清站在张九然牌位前缓了许久,才又转到后堂,看了一会儿张九然的棺椁,也不知当说些什么。
最终只抬手在上方轻轻拍了拍,就像过去张九然经常做的一样。
她喜欢拍拍别人的手,示意安抚。
做完这些,她才从灵堂出来,站在门前,等了一会儿,终于才听谢恒和张逸然说着话走回来。
“西北我也认识一些人,”谢恒同张逸然叮嘱着,“你若有需要,可以写信给我。”
张逸然恭敬道谢。
谢恒察觉洛婉清在门前,转眸看向洛婉清:“见过了?”
“嗯。”
“那走吧。”
谢恒说走,大家都躬身拜别,谢恒领着洛婉清走出秦家,出门时,便见灯火通明。
走到马车边上,谢恒站在一旁,给洛婉清抬手,洛婉清愣了愣,便见谢恒看过来:“还不上车?”
洛婉清迟疑着,伸手放在谢恒手臂上,抿唇道:“多谢公子。”
谢恒微微颔首,洛婉清便借力踩着木凳上了马车。
谢恒跟着上去,也没多说话,低头又开始批新呈上来的文书。
两人安静回到监察司,刚下马车,就见一位青年站在门口。
那青年带着广安王府的令牌,见到洛婉清下车,立刻高呼了一声:“柳司使留步!”
洛婉清抬眸看去,微微皱眉。
就看这青年大步走来,恭敬道:“在下广安王府侍卫紫棠,见过柳司使。”
李归玉的人?
洛婉清一时不太确定对方来意,她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谢恒,疑惑道:“何事?”
“一点私事,还往柳司使移步。”
紫棠说着,抬手朝着谢恒行礼:“见过谢大人,我家殿下有些许事宜想问问柳司使,还望大人通融。”
“随她。”
谢恒挪开目光,领着朱雀等人提步就走。
洛婉清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跟着紫棠去了旁边,就见紫棠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恭敬道:“这是殿下赠给姑娘的东西,殿下说,他给姑娘的允诺,随时有效,还往姑娘好好考虑。”
“允诺?”洛婉清接过木盒,没想明白。
李归玉似乎是早已料到她的回话,紫棠认真解释道:“只要姑娘愿意来王府,王府随时欢迎。殿下说了,只要姑娘愿意留在王府,姑娘想要的,想知道的,殿下都可以给。”
听到这话,洛婉清一顿。
的确,没有任何人,比李归玉更了解过去。
可他又会和她说实话吗?
“还有。”
紫棠见洛婉清收下东西,他垂下眼眸,恭敬道:“殿下说,昨夜的事情他已经收尾,让姑娘不必担心。”
洛婉清瞬间抬眼,死死盯着紫棠,紫棠行了一礼:“殿下等姑娘消息。”
说着,紫棠便转身离开。
洛婉清捏着木盒,清楚知道,李归玉应当是知道昨夜之事了。
他现在拿她刺杀太子的事情威胁她,她唯一不确定的只是,他只是发现但手里没证据,还是说已经有证据了?
他怎么发现的?靠那把匕首?
那他是不是该知道,她是洛婉清?
洛婉清心中发沉,拿着木盒进了监察司,往后山行去,走了没多远,就见到正停下来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