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恒动作一顿,洛婉清见他停下,又提步上去,继续劝说:“李归玉如今对我已经没有杀心,明明我是最合适之人,公子到底在顾虑什么?公子,若我有什么不合适,你可同卑职直言,我……”
话没说完,谢恒猛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就往身前一拉。
洛婉清被他扯得后仰,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等抬起头来时,见他正垂眸看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
他们挨很近,这是除了崔恒、李归玉以外,她第三个如此亲密的男子。
之前谢恒也碰过她,但是都是在情急之下,她根本来不及感受。
然而此时此刻,现下就他们两人,她所有感官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他的手掌就在她的腰上,这时候她才清楚感觉到,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便握住了她大半腰肢。
这样的对比让人心生旖旎,他的手不自觉用力,逼着他们靠近。
不远处就是小院,旁侧是山下,夏日萤火漫天,周边树叶婆娑作响。
华灯初上,星光璀璨,谢恒微微低头,贴近她的面容,哑着声道:“怕了?”
洛婉清没敢说话,她心跳得飞快。
谢恒稳稳揽着她,瑰丽如宝石一般的眼抬眸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李归玉对你是没有杀心,可他什么心思你不清楚?男人一碰你就怕成这样,还谈什么到他身边去助监察司一臂之力?你受得了吗?”
说着,谢恒猛地放开她,广袖一甩,转身道:“此事勿提。”
洛婉清说不出话,她站在原地,忍不住捏起拳头。
谢恒说得不错,李归玉的心思很明显。
当年他在她面前装良善,可如今他会做什么,她没有把握。
她可以和谢恒说她能接受,她做好准备。
但刚才的反应骗不了人。
谢恒对她算宽厚,把崔恒这样身份的人派来当她的影使,明知她可能是杀手还留在身边,后来芳菲阁之后也没有追查她身份,还将留在后山,监察司资源倾力供给,给她换脸,为她遮掩太子之事,为的就是培养她。
她明白谢恒的期望,监察司女司使不多,白离又已迟暮,他急需培养出接任的人来。
是她不够好,在这种事情上矫情。
他不让她去李归玉那里,也是正常。
自己心性的确匹配不上,去李归玉那里怕是压不住。
“公子,”洛婉清看他背对着她走开,忍不住开口,“您后悔了吗?”
如果换一个人培养,或许会做得更好。
像梦里的上一世,他应该是培养了秦珏,秦珏后来继任监察司,应当是不负他期望,做得很好。
谢恒没说话,他感觉心上酸涩,也不知她问的到底是什么,更不知自己答的是什么。
是给她换了她原身的脸让她招惹上李归玉?
是当初没有给她援手?
亦或者是没有早早发现她身份好好对她?
甚至是刚才故作大度没把那个叫紫棠的踹出去?
或许都是。
诸多之事,千般万般,都只是一句:“对,我后悔了。”
说着,谢恒提步离开,洛婉清留在原地,缓了片刻后,她才提步回了自己房间。
她坐回自己书桌,将李归玉的木簪扔到桌面,看着书桌上放着记载着她爹名册的匣子,崔恒送的步摇,整个人有些颓然。
去李归玉身边是个绝佳的法子,无论是未来配合监察司陷害他,还是寻找她要知道的真相,在他身边都再好不过。
但她的确得面对这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如果走到最坏一步,她能不能忍耐和李归玉鱼水之欢。
一想到这件事,洛婉清便觉得想暴起杀了他。
其实过去不是没有过身体上的触碰,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恪守礼节,但毕竟日夜相处了五年。
他们也有过拥抱,偶尔情到浓时,有过青涩真挚的吻。
可现在不同,想到他做过的事,她做不到。
但她为什么做不到?她凭什么做不到?
她可以。
洛婉清闭眼缓了缓,平静下来。
她以身涉险,未来早晚有一日或许会面对这些事情,她不能看得太重。
她得学,她得习惯。
这种事,她经历得太少,或许习惯就好。
洛婉清想着,整个人冷静许多,她转头看向崔恒送她的步摇,心中便有了打算。
抬眼看了看时间,想起清晨崔恒便同她说过。
她知道他身份特殊,从他这个姓氏、他的能力,她便知道,在监察司他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所以她不敢用普通影使的要求去约束他。
她怕他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吹笛会打扰他,故而一直不太敢随便召他。
但他说好今夜会来看她,想来他今夜应当是无事。
洛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