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的命的人,多得很呐。”
“我一个六品小官,要我的命做什么?”
洛婉清听见林间窸窣之声,抬手握在刀上。
郑璧月耐心解释:“你虽然是个小官,但拿着东宫的案子,不声不响办了这么久,昨日谢恒突然提请要当朝宣读判状,你是打算把东宫所有涉案之人都判了吧?”
“这又不是一个小官决定的。”
洛婉清神色淡淡:“你们就算杀了我,监察司也有其他司使。该判就是会判。”
“可你明天不能到场,大家就有时间了啊。”郑璧月出奇多话,“哪怕多拖上一日,各家都更多想到更适合的人选,谢恒是把那些填萝卜坑的人选都准备好了吧?”
“这是司主的事,我不知道。”
洛婉清没有多话,只道:“你过来,我还是我过去?”
“都不用。”
外面疾风袭来,许多人突然从门窗一跃而入,将洛婉清团团围住。
郑璧月微微颔首,只道:“等死吧。”
说着,郑璧月带着人转身欲走,抬手吩咐:“她死了把匕首带来给我。”
洛婉清看着她离开,突然出声:“你害这么多人没有愧疚吗?”
“你杀只蚂蚁会愧疚吗?”
郑璧月瞟她一眼:“别以为进了监察司自己就是个人物,你我之间,天壤之隔。”
听到这话,洛婉清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郑璧月走出去,环顾四周,众人冷冷盯着她,洛婉清想了想,听着外面声响,扬声高唤:“崔观澜!”
“啧啧,真凶。”
一个声音从窗户处突然传来,众人回眸,才发现窗栏不知何时坐了个公子。
他一身蓝衣素衫,一手随意垂在身侧,一手摇着酒瓶,姿态慵懒风流,气质潇洒出尘,带着鎏金面具的脸上似笑非笑,神色颇为友善看着众人。
众人都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中武器,警惕盯着崔恒。
“来这么晚。”
洛婉清无奈瞟他一眼,崔恒轻笑:“你若叫我郎君,我能来早些。”
“交给你了。”
洛婉清懒得理会他的调笑,直接朝着郑璧月方向疾冲而去。
众人面色瞬冷,刀光朝着洛婉清一齐而下,崔恒手中酒壶一甩,水酒洒成水珠飞向众人,叮铃铃冲撞在刀刃之上,震得所有人虎口发麻。
也就是这片刻阻拦,洛婉清突围而出,直袭向郑璧月,郑璧月身后侍卫急急回身,洛婉清侧身弯腰,直接躲过侍卫刀光,冲入人群,一把捞出郑璧月。
郑璧月惊叫出声,洛婉清将她往地面一甩,一脚踩碎她的胫骨,随后将刀尖指在她脸上,冷眼看着她的侍卫,厉喝:“退。”
郑璧月痛嚎叫骂起来,尖锐嘶吼:“柳惜娘!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洛婉清脚踩在她的骨头上,轻轻一碾,回头看她:“你杀了你妹妹,这是世家禁忌,只要我活着,你爹也保不下你。所以今夜我和你赌一赌。”
洛婉清刀面贴在她脸上,清冷的声音格外冰冷:“若我活下来,我抓你到监察司立案。若我要死,你亦死。你想选哪条?”
听到这话,郑璧月疼得头脑发懵,但她知道,柳惜娘不是在同她开玩笑。
现下她在她手里,要是柳惜娘今夜要死,肯定要拖她垫背。
“当然,你还有一条出路,”洛婉清垂眸看她,“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放你走,之后能不能抓你立案是我本事,如何?”
“你?!”
听到这话,郑璧月猛地反应过来:“你今夜是为此而来?”
“不然呢?”洛婉清嘲讽一笑,“专门来看你们家郑家内斗吗?”
“你知道我要埋伏你?”
郑璧月喘息着,她眼泪因为过于疼痛忍不住一直在落,但理智逼着她不能崩溃:“你还来?”
“郑小姐,大家都是设局的人,但赢不赢,有时候得看刀够不够利。”
“如果刀不够利,你以为你的请君入瓮,或许就是我的瓮中捉鳖。郑小姐,”洛婉清旋身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厉喝,“让他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