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从王城传来御兵于外的消息,他们就已经推断出来了。
纵然目下大梁城内乱言纷纷,可……不为根基有损。
周身扩散别样的气韵,杨宽文立于厅前上首,看着此次跟随自己前来魏国的师弟们,略有些许感慨。
非辽东塞外不咸山之事,他们儒家根本无需掺和此事。
“嚣魏牟以兵胁迫魏王,此举与鬻拳相仿。”
“虽为兵谏,亦为目下大势所需。”
“调兵守中,秦国将水攻大梁城!”
儒家谈直却踏步出,着浅白色的素雅锦袍,眉目俊朗,说道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嚣魏牟此举虽不妥,然不为此,大魏国危矣。
“嚣魏牟虽碍于形势,临之以兵,可……此法并不妥。”
“其人必死。”
儒家邵广晴出列,拱手一礼,嚣魏牟此人不为智者。
“子房呢?”
“此次随我等前来于此,也说说。”
杨宽文颔首,两位师弟所言都对,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目光一闪,落在厅中另一人的身上。
此人虽入子思一脉不久,可天资奇高,堪为培养。
“无论调兵守中,还是御兵于外。”
“魏国都难以支撑下去。”
“嚣魏牟此举……可以拖延不少时间。”
浅蓝色的儒袍着身,出列一礼,眉宇间浩然沉浮,举手投足间,温润如玉,清秀的神容上,迎着师兄杨宽文看过来的目光,徐徐出声。
“说说?”
他们前来魏国,所为固然是同百家一道,献上一份力量,希望可以帮助魏国支撑下去,不过,若然局势天定,人力岂能更改?
“水攻大梁城之法,其根本之要乃是要贯通鸿沟北段的沟渠,借助接下来大河汛期之力,以蓬勃之水汇入大梁护城河。”
“大梁城虽坚固,若被大水围困,只有一条路,且秦国军中不乏破城利器。”
“嚣魏牟御兵于外,王贲手中不仅有五万精锐骑兵,更有秦国关外蒙武十多万大军随时支援,更有巨鹿之地杨端和的十万精锐大军。”
“是故,无论是守中,还是御外,都不能够挽回魏国局势。”
清亮之言落下,缭绕于厅堂内,诸人闻之,相视一眼,为之颔首,认同此策,且……就算魏国现在可以坚持。
待秦将王翦大军主力南下,也难逃一劫。
而燕国的局势,他们更是清楚,燕国、残赵等诸方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战力不足,面对秦国真正的主力。
凶多吉少!
顶多将王翦牵制在秦国一段时日,若言将秦国主力击溃,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
“魏国的局势却是难以挽回。”
“所以,我等接下来之策,也该有所变化。”
杨宽文颔首以对。
那也是自己所思忖的,魏国……好的话,今岁不灭。
实在是百多年来的衰颓之势难以弥补。
“师兄当如何?”
厅堂之内,诸多儒家弟子看过去。
百家在大梁城,各有动作,农家、墨家入军伍较多,他们必然也要有所行动,否则,既是不合先前的约定,也不合他们此行出小圣贤庄之目的。
“当听我言。”
“……”
杨宽文又是一笑,迎着诸位师弟看过来的目光,近前一步,将己身所想娓娓道来。
他们此行代表着儒家。
也是代表着他们自己。
果然此次魏国有成,则儒家当家之位,可定下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