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以后,已经成为神龙禁军的谷天宇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乡江宁,回忆起那个春风料峭的下午。
那一年他十六岁,即将面临改变他人生的国考,有一个女孩央求他陪自己回家。
他并不后悔自己答应了孙少棠,甚至很庆幸。尽管他因此杀了人。
谷天宇一直是个早慧的人,他早就明白女孩的心意,可他更明白,濒临国考的自己,根本没时间插足到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儿里面。
如果十六岁的谷天宇正被心电考核的问题苦恼,也许他会拒绝孙少棠。
不,是一定会拒绝孙少棠……
真有那样的时空,我会抱憾终生吧。
二十三岁的谷天宇独自坐在长椅的最后一排,遥遥地瞧见台上的孙少棠与新郎宣誓时,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如是想到。
……
女孩的眼神让他悸动,近些日子心电的快速增长,让谷天宇这一瞬间多出了一丝勇气。
“好,我送你回家。”
孙少棠的父母一直租住在靠近旅馆街的高级公寓区,那儿十分繁华,正如孙少棠所说,公寓的窗户都黑着灯,显然没人回来。
谷天宇顺理成章地和孙少棠进了公寓,并接过她递过来的橘子汁。
“我,我八点必须走了,不然没电车了,我大姐会担心。”
“再陪我一会吧,就一会儿。”
“好”
孙少棠脸有点红。
可这份暧昧的氛围很快被汽车的引擎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打断。
孙少棠脸色一变,她匆匆地跑到窗边,往下面望了一眼,回头说道:“我那个叔叔回来了,你先躲起来。”
谷天宇放下橘子汁站了起来,一时手足无措:“这不合适吧。”
“他很凶的,见到你一定会骂我。我妈不在家,他待一会儿就走了。”
“好吧。”
孙少棠急忙把谷天宇推进了妈妈的衣柜。
一条金色的竖线映在谷天宇的脸上,他的视角变得无比狭窄,但练打过的五感却格外敏锐。对方还没进门,大肆的谈笑声,皮鞋与木地板的摩擦,鼻子的耸动。谷天宇听得无比清楚。
应该有四五个人,只多不少。
“少棠,你妈呢?”
这是个有些尖细的男声。
“她出门打麻将,估计要明天早上才回来了,叔叔。”
“你叫我什么?”
“爸,爸爸。”
“哈哈哈哈”
皮夹子扣子打开的声音,钞票的甩动。
“乖女儿,拿去花。”
“不用了,我妈早上给过我钱了。我还有剩。”
“你妈的钱也是我的钱!拿着!再叫我一声。”
“……爸,啊!”
谷天宇只感觉脖子的血涌上了耳朵,有几秒钟的耳鸣,没等他反应过来,孙少棠卧室的门已经被粗暴地踢开,一个竹竿似的男人扛着挣扎的孙少棠冲了进来。
谷天宇已经听不明白耳边的声音了,他自己隆隆的心跳盖过了屋外打火机的金属摩擦声和猥琐的笑,盖过了孙少棠的哭喊和竹竿野兽般的呼吸。
鬼皮双眼通红,过量吸食新药会让人产生幻觉,他把孙少棠扔在床上,撕扯着解开纽扣,把衬衫扔在背后的衣柜上,口水流到嘴角也浑然不觉。
充盈的血管在鬼皮的额头上突突跳动,他似乎看到了许多衣着暴露的天女环绕着自己,天女们跪在地上,用丰满的身体压住他的双腿,从他的脊椎骨开始舔起,耳鬓厮磨间,甜腻的热气吹拂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对雪白的粉臂环绕着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
咯咯咯
谷天宇一点点收紧手上用四五条纱巾和女士围脖绑成死结连在一起,还特意对折了一圈的坚实绳子。他的脚踩住周大春的后背,棉布和动物皮毛死死地缠绕在鬼皮的脖子上,少年拉风箱一般的喘息,热气不断喷在鬼皮的后脑上,鬼皮整个人向外弯折,巨大的拉扯力让他的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格格声。
床上的孙少棠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像一只被子弹射中的天鹅。
门外抽烟的青皮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一个青壮年,没经过任何训练的话,只有五个基础心电,而谷天宇的心电已经有6.5。天德公学要求学生全面发展,为了备考军校,谷天宇国术和军操两门课绝不缺时,还会主动加练,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不比一个孔武有力的窑哥儿差,甚至犹有过之。
他的腿肚子不时颤抖,但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鬼皮双眼圆睁,似乎还沉溺在美梦中,涎水一直流到下巴,他早就没了动静,谷天宇甚至怀疑自己拧断了他的脖子,他可依旧死死箍住对方。
他在书上读到过,人类窒息六分钟才会确认死亡,他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一边在心中默数,一边用眼神示意孙少棠安静。
孙少棠用手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