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垂首,语气低落,仿佛受了无数委屈。
“陆哥哥莫要向父亲说什么,这毕竟是我家家事,你若插手让人听见不好。”
陆瑾年一阵心疼,这时候了她还为自己着想。
她身为庶女,想必在叶家受了不少苦。
“婉瑜,委屈你了,等日后到将军府,我一定好好待你。”
男子信誓旦旦。
陆瑾年恨不得把心上人拥入怀里,但现在四处都是人,不好这么做。
叶婉瑜笑容勉强,若陆瑾年真心疼自己,那就该以正妻之位娶她,而不是用一个妾室打发她。
她对此事耿耿于怀。
席宾位上,众人谈笑风生。
襄阳郡主带宁承等人来到二楼位置,是一间雅阁,四周挂上帘幕,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楚球场,但下面的人看不见这里。
“太子殿下,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门外丫鬟侍卫,老身还有要事处理,先暂时失陪。”
“郡主客气。”
送走郡主,太子转头便看见楚浔坐在宁研旁边。
少年非常安静,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十分乖顺,哪有昨日危险暴戾的样子。
宁承深吸口气,只当看不见,挑了個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今日之行虽然隐秘,但终归是带你出来玩耍,孤记得你自小便喜爱打马球,不若下去玩两场。”
宁研目光看向赛场,这个时候太阳不算毒辣,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球场,照映选手们恣意的身影。
手指轻叩桌面道,“不急。”
好戏在后头,现在出场就没意思了。
宁承也不强求,把目光转向下方赛场,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棵雪松。
楚浔目光淡淡,他对马球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忽然挽住宁研手臂,头轻轻抵在少女肩上。
宁研注意到,转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楚浔摇摇头,一声不吭。
宁研见他并不像难受的样子,便不再多问,任由他靠着自己。
身后的宫女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球场上,少男少女们争相追逐,随着最后一个马球被打进球门,裁判宣布得胜方。
场地边缘。
女子一身劲装,头发绑在脑后,肌肤冷白似雪,朱唇不点而红。
一双眼睛望着前方,隐隐透着寒意。
“小姐,这马球多危险呀,上次侍郎家三公子,就是在打马球的时候摔断腿,现在还在救治中呢。”丫鬟牵着马绳,苦口婆心亲劝阻。
小姐身子金贵,万一出个好歹她怎么向夫人交代。
叶若兰从丫鬟手中接过杆子,然后宾客席道,“我心已决,不要再说了,你去那边等我。”
这局,她必须参加。
说着便驾着马向赛场前进。
……
咚——
“新开局,本次彩头,翡翠月光镯一只,蝴蝶鎏金髻簪一枚……”
新的一轮即将开始,叶婉瑜看见叶若兰的身影,心思一转,转身对陆瑾年盈盈一拜。
“陆哥哥,婉瑜瞧着那翡翠月光镯很是漂亮,不知愿不愿意和婉瑜一组,一同赢下这场比赛?”
陆家是武将世家,陆瑾年打马球技术出了名的厉害,有他帮衬,定能赢叶若兰。
陆瑾年从宾客席中抽回视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买几只送给你。”
华凌呢?
父亲不是说她会出席吗?怎么现在都没看见。
一想到宁研不在,陆瑾年有些心不在焉。
并非出于喜欢,而是他清楚,自己可以通过宁研,得到想要的权利。
这些天叶开远总被弹劾,叶家势力逐渐下滑,纳叶家庶女,对他来说太鸡肋。
叶婉瑜大概没想到陆瑾年会拒绝自己,脸色僵硬一瞬,随即恢复笑容。
“是婉瑜唐突了,没有考虑到陆哥哥的心情。”
“不过一只手镯而已,大不了婉瑜不要了。”
叶婉瑜以退为进,表现善解人意,陆瑾年心生愧疚。
再怎么样也不能忽视婉瑜,那天骁阳侯府要不是因为自己,她何必承受流言蜚语。
“婉瑜,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一定帮你嬴回月光镯。”他握住叶婉瑜的手,“我们过去准备吧。”
见计划得逞,叶婉瑜温柔笑笑。
-
赛场边缘,叶若兰在侧耳跟兄长说话。
“……当年京城中打马球最厉害的就属外祖父,你自小便在外祖父家长大,想必教过你不少,若兰一定能拔得头筹。”
叶若兰浅浅一笑,然而还未等她说话,一道声音突然插过来。
“二哥哥,瑜儿有话想对你说,可以过去那边吗?”
叶婉瑜站在马旁,指着一个方向道。
叶若兰心底一沉,她最了解这个庶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