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诞下死婴。自从怀上孩子后,从吃食到行动,她处处留意。直到生产前,周文朗还一直告诉她肚里的孩子很健康。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假像,皇后一早便将周文朗送到她身边,为打掉她肚里孩子做准备。
皇后给她下完药后,她肚里的孩子其实早就死了,只是那药让她无法察觉。皇后深谋远虑,防患未然,在赵康还未登基前便已经对她下手。
“噼噼啪啪”雨点击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越来越响,然而花妃此刻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死去的男婴是她第一个孩子。经过这么多年,虽然她已经有了若瑜,但当年的丧子之痛仍一直在折磨着她。她平日尽量不去想,也不去提,但那个全身青紫的小小身体仍会经常出现在她梦中。
周文朗跪在地上说完一切后,她便放周文朗离开。她并不是原谅了周文朗,周文朗不过是个马前卒,只是现在周文朗还不能死,她需要周文朗活着。
因为皇后虽然死了,但另外一个人还活着,梁妃。
京城的这场雨来得毫无征兆,从刚开始稀稀疏疏的小雨变成滂沱大雨并未经过太久。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意外的大雨竟一连下了十几天。天空阴沉沉地,笼罩在京城的那片阴霾一直不曾散去。
叶耀先被国子监除了名,成天呆在府里不再出门。做为母亲的李素华并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前程。在她看来,读书这种事,不去书院,找个好的先生来教叶耀先也一样,而且从今以后,叶耀先会一直在自己眼皮低下,她看着也放心。
叶敏才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他原以不过得了风寒,喝几副药,休养几日身子便能好。谁知他在床上一躺便是十几天,好像天上的雨不停,他的病也不会好。
叶敏才病了,而宫里的皇帝也病了。赵康病得很重,除了翁同不见任何人。翁同每天背着药箱进进出出勤政殿,外人看着十分忙碌。
赵康下了一道旨意,自己身子不适,朝中诸事全部交给二皇子赵玉贤定夺。赵玉贤接旨后,每天早出晚归处理政务,人也比过去更加忙碌。
赵玉贤做事直来直去,没有大臣们那些弯弯绕,能决定的事他当场定下,不能决定的记下来等皇帝定夺。
赵玉贤行事与赵康不太相同,行事干脆合理,在朝堂刮起一阵清风,让人耳目一新。朝臣们也越来越适应赵玉贤的行事风格,所有人不由自主比过去更加勤快。
赵康让赵玉贤主政,朝臣们并无意见,但有人却因此十分恼怒。
流华宫,李千兰走进寝殿,看见赵炫业正在殿内焦燥地来回踱步。
“炫业,你怎么了?”李千兰接过明香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
赵炫业快步走到李千兰身前,“母妃,你一去大半日,儿子在这里等了许久,到底去做什么了?”。
“唉,我还能去哪儿,”李千兰叹了口气,扔下布巾,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才道:“皇后死了,皇上又病了,母妃当然要去打理后宫锁事。”
“哎呀,母妃,您还有心思去忙这些!”赵炫业急道。
李千兰看了明香,明香忙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炫业,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看着如此着急?”看着所有人离开后,李千兰才问道。
赵炫业瞪大眼睛,“母妃,难道您真不知道?”
“母妃要知道什么?”
“哎呀,母妃,父皇病了,现在赵玉贤主政,朝臣们现在都对他俯首帖耳。现在朝中大小事都由他说了算,再这样下去,儿子岌岌可危。”
李千兰倒不像赵炫业那般着急,放缓语气道:“炫业,如今李家倒了,朝臣们见风使舵也是情理之中,你父皇不过病了,赵玉贤只是暂理朝政,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赵炫业不可置信看着李千兰,“母妃,你……你想让儿子就此放弃?”
李千兰脸上显出无奈,轻轻叹了声,“唉,不放弃又能怎样?如果你外祖还在,你当然能去争一争这皇位,如今你外祖去了,你一个人又如何去争?”
“母妃!”赵炫业急了,大声道,“您一直告诉儿子,为了皇位,无论何时都不能轻言放弃,儿子已经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李千兰点点头,“母妃是这么说过,可此一时彼一时,事到如今,你说我们哪儿还有能力再去争皇位?皇后虽然死了,但赵玉贤是嫡子,就身份而言,你们几位皇子没一个能比得了他。如果你外祖还在,这一切当然不是问题,只是如今……唉……”李千兰又叹了声,脸上难得露出心灰意冷。
赵炫业握紧双拳,咬牙道:“不行,儿子现在绝不能放弃。母妃,您想过没有?如果儿子最后没有坐上皇位,那坐上皇位的人能放过我们吗?”
李千兰沉默,她知道赵炫业说的对,夺嫡你死我活,即便现在不参与,将来也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们母子早已深入其中。
“母妃,儿子想赌一赌。”赵炫业忽然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