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捋了捋胡须,又轻轻叹了声,“唉……如果所有人都和曹卿一般,朕又何须如此心烦。曹卿任右相多年,克已奉公,从不结党。这么多年,曹卿几乎连女儿都不见,朕又岂不知曹卿的苦心。”
曹元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动容,连声道:“老臣谢皇上体恤。”
赵康摆摆手,“曹卿不必如此,追查刺客一事,还请曹卿多多费心。”
“是,皇上,”曹元微微欠了欠身,又问,“皇上为何不请成王去查二殿下遇刺一事?如果成王殿下去查,相信刺客一定无处藏身。”
赵康摇了摇头,“曹卿有所不知,北越近来常有异动,成王有他的事情要做,眼下不能分身。”
“原来如此,请皇上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寻找真凶。”
“那就辛苦曹卿了。”赵康轻轻拍了拍曹元的肩膀。
曹元回到府里,走进书房时,见曹越直正在等他。
他关上书房门,解开腰带,褪下身上官服。曹越直忙上前接过父亲手里的官服,转身将官服挂上一旁木架,并伸手掸了掸,将衣服上褶皱拉平整。
曹元松了松身上白色中衣,卷好袖子,走到靠墙并排摆着的一对紫檀椅上坐下。曹元端起茶几上刚沏好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曹越直走到曹元身旁另一张椅子坐下,侧过身开口问道:“父亲,皇上找您有何吩咐?”
曹元闭起眼,将头靠上椅背,缓缓道:“皇上命我去查行刺二皇子的凶手。”
曹越直微讶,“哦,那父亲有何打算?”
曹元闭眼沉默半晌,才道:“皇上今日当众命张建堂查案,实为掩人耳目,皇上是想让我在暗中探查。”
曹越直微微探过身,小声问:“父亲觉得,谁想让赵玉贤死?”
“哼,”曹元冷哼一声,忽而睁开眼,反问曹越直,“你觉得会是谁?”
曹越直不好意思笑了笑,“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
“哼,”曹元又冷哼一声,冷冷道,“杀人,无碍乎情,仇,利益三种。情和仇与赵玉贤无关,剩下的只有利益。你想想,如果赵玉贤死了,对谁最有好处?”
曹越直脸色变了变,“父亲,您是说……”
“哎~”曹元摆手打断曹越直,“现在尚无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曹越直点头,又问:“父亲,皇上让您暗中查案,如果我们找到证据,是否要直接交给皇上?”
“那是自然,”曹元肯定道,“皇上有旨,我必须尽力。”
“可是父亲……”曹越直犹豫。
“哎,你不必担心太多。我们只管找刺客,找到刺客后该如何处理,那是皇上的事。”
“儿子明白了,父亲,您打算从哪里开始查?”
曹元略一沉吟,“行刺赵玉贤早有预谋。我若没猜错,他尚未离京便已被人盯上。刺客从京城一路尾随,到了潞州境内才找机会下手。你立刻多派些人手出去,让他们沿京城往潞州方向一路查探,要重点查探客栈、酒楼那些供人落脚之处。刺客也是人,他们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觉。”
曹越直坐直身子,“是,儿子这就派人去。”
“嗯,还有,”曹元嗯了一声,接着道,“听闻对方曾向赵玉贤他们射过箭。弓箭……呵!”曹元冷笑,“在大康,除了猎户,寻常人要弓箭做什么?你让他们到赵玉贤遇刺地方好好找找,如果能找到箭枝,你应该知道怎么查了吧?”
曹越直站起身行礼,“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派人去。”
“嗯。”曹元又嗯了一声。待曹越直离开书房后,他又闭上眼,靠回了椅背。
二皇子府后院屋里,“啪!”一声,刘琼手中茶盏摔落在地,碎成几片。
“娘娘,娘娘,”丫鬟绛枝看着脸色煞白的刘琼唤道。
“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不会有事的……”刘琼目光散乱,口中不停念叨。
“娘娘,消息已经确认,殿下的确在潞州身受重伤,现在该怎么办?”绛枝焦急道。
“身受重伤?!”刘琼一惊,仿佛才回神,他忙抓住绛枝的手,一连串道,“殿下受了重伤,我要去看他。对,绛枝,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说着便抬脚往屋外走。
绛枝赶紧一把拉住刘琼,“娘娘,您不能去。”
刘琼挣扎,“为何不能去,殿下受了伤,我一定要去看他,你别拉着我!”
“娘娘,娘娘……”绛枝见拉不住刘琼,只得双膝跪地,伸手抱住刘琼的双腿。
刘琼挣脱不了,只能停下。
“娘娘,请听奴婢一言。殿下虽受伤,却无性命之忧,伤好后就能回京城。再者,潞州离京城如此遥远,娘娘一介女子该如何前往?”绛枝连声劝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刘琼还要挣扎。
绛枝只能更加用力抱紧刘琼,“娘娘,没有殿下吩咐,府中侍卫不会听您差遣,更不会护送您去潞州。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