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叶知瑾不禁喜上眉梢,忙站起身对冬儿道:“冬儿,咱们去福源当铺。”
冬儿一愣:“姑娘,现在已经过了酉时,当铺早关门了。”
“瞧我,竟然忘记了时辰,”叶知瑾拍了拍自己额头,“算了,那便明日再去。”
夜幕降下,因傍晚下了场小雨,夏日的京城异乎凉爽。别院内,轻风拂过湖山石旁花草,带着清香钻入黑衣人鼻内。他已经到了许久,只是主子今日似乎迟了。
忽然,黑衣人耳朵动了动,忙转过身,朝院门处拱手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男子身上穿着一袭白衣走进院内,脸上仍旧戴着那张熟悉的虎皮面具。
“是否查清楚了?”男子快步走到黑衣人身前,十分难得,他的声音里竟透着焦急。
黑衣人单膝跪下,“回主子,都查清楚了。工部因修建千归渡逼一家猎户迁坟,双方因此发生争执。猎户家的妇人在争执中心疾复发,当场猝死。而妇人的儿子为了报仇,将帐算在卢学章头上。他每天都想方设法跟踪卢学章,最后终于发现卢学章进了九回山庄。”
“哼!就凭那猎户一面之词,颜笑良就敢动工部尚书?”男子不满。
“回主子,并非如此,颜笑良是查到几前旧案与九回山庄有关,加上猎户之言,拿到证据后,才动得卢学章。”黑衣人说道。
“那猎户为何能认出卢学章?”
“回主子,那猎户本不认识卢学章,只是那天在场的,除了妇人和她儿子,还有前吏部尚书孙庆的嫡女,孙小芸。是她认出了卢学章。”
“孙小芸!到底怎么回事?”男子声音里透着诧异。
“出事之前,孙小芸被人赎身离开了青楼,她无处可去,晕倒在路旁,猎户一家恰好经过,便收留了她。出事那日,孙小芸正好陪猎户一家去上坟,这才认出了卢学章。当妇人儿子发现卢学章进了九回山庄后,便将此事告诉了孙小芸,于是她便去京兆府找到颜笑良,将卢学章进九回山庄一事如实相告。颜笑良因为手里有几件旧案与九回山庄关,这才派人潜入山庄搜罗证据,当卢学章再次进了九回山庄,他才带人围了山庄。”黑衣人飞快将话说完,说完后便听到身前人粗重的呼吸声。
“笨蛋!”男子握紧双拳骂了一声。
黑衣人一愣,主子向来平静从容,他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发怒。
半晌,男子似乎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才低声开口,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此一来,有些事只能提前了。”
黑衣人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又不敢问。
“东西送出去了?”男子换了话题。
“回主子,东西已经派人送往北越。”黑衣人连忙回答,又补充道,“实在没想到,那潞安郡主手里竟然有五块浮光锦。”
男子闻言,这才轻轻吐出口气,“如此一来,翟北山真该好好谢谢我了。七块浮光锦,我一次就帮他拿到五块,加上他自己手里那一块,他一共得到了六块,现在只差翟凌手里那块浮光锦了。”
“主子,翟北山为何非要得到浮光锦不可?”黑衣人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浮光锦秘密只有北越皇室的人才知道,外人不得而知。”
“主子,既然浮光锦如此重要,您为何不自已留着?”黑衣人又问。
“翟北山需要浮光锦,对我却毫无用处,我又何必因此而与他生出嫌隙。还不如成人之美,将浮光锦送他,如此一来,他也算承了我一个情。”男子解释。
“原来如此。”黑衣人点头,又问,“那卢学章那里怎么办?听闻成王今日去了天牢,想来是去逼问卢学章,万一……”
男子摆手打断黑衣人:“无妨,卢学章什么都不知道,即便赵渐石逼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当初选他做九回山庄庄主,就是看中他工部尚书的身份,即便他会露出些马脚,别人也不敢轻易动他,更查不到我们。”
“主子深谋远虑。”黑衣人拱手,话语恭维。
一夜过去,第二日,叶知瑾用罢早膳后,便带着人前往福源当铺。
福源当铺地处京城繁华之处,叶知瑾命孙四将马车街对面,自己下了马车。
福源当铺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当真是福源广进。
叶知瑾走进当铺,掌柜忙上前行礼,被叶知瑾叫住。掌柜引叶知瑾到后堂落坐,又赶紧命伙计送上茶来。
“不知小的有何事能帮郡主?”掌柜见叶知瑾坐稳,这才陪着笑开口问道。
“听闻有人来当了幅《百子嬉春》双面绣,可有此事?”叶知瑾开门见山。
“有,有。”掌柜连忙回答,“之前的确有人来当了幅绣品,不过本月之前已经赎回了。”
“赎回了?”叶知瑾诧异。记忆里,上一世,《百子嬉春》双面绣是下半年才被赎回的,这一世为何提前了?
“是被赎回了,小的不敢欺瞒郡主。”掌柜又重复道。
叶知瑾微微皱眉,想了想又问:“是谁赎走了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