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虎见人到的差不多,端起桌上酒盏,朝众人举起,展开脸上褶皱笑道:“我兄妹初来大康,皇帝以礼相待,我兄妹十分感激。今日感谢诸位赏脸来赴宴,我敬诸位一杯。”
众人也举起酒盏,向翟虎表示感谢。放下酒盏,酒宴正式开始,因为赴宴人少,所以大家并不拘谨,说话饮酒也都比较随意。
因翟虎所住宫殿不像前殿那般大,男宾女眷虽分席而坐,中间也只隔一条走道,互相离得并不远。
所有人都很随意,只有赵若瑜坐在席位上低着头,无它,因为她对面正坐着花显。
赵若瑜红着张脸不说话,直到发觉叶知瑾坐到身旁,才像遇到救星般道:“哎呀,你总算来了。”
叶知瑾眨眨眼,“若瑜姐姐是生病了吗?为何脸这么红?”
赵若瑜瞪了眼叶知瑾,嗔道:“亏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叶知瑾握住赵若瑜的手,轻轻捏了捏,“你知道了?”
“昨日母妃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才知道,知瑾,你不能去合亲。”赵若瑜用力握住叶知瑾的手。
“可我说了不算。”叶知瑾无奈道。
“实在不行我去求父皇,再不行让母妃去求。虽然我知道父皇不会听我的,但总要去试试才行。”赵若瑜焦急道。
叶知瑾心中感动,赵若瑜的确真心待她,明知不行还要去做,哪怕希望渺茫。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像赵若瑜这样对她以诚相待,更何况赵若瑜要面对的,还是主宰天下的皇帝。
叶知瑾拍了拍赵若的手,安慰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办法。”
“真的?”赵若瑜将信将疑。
叶知瑾点头,“真的。”
放开赵若瑜的手,叶知瑾见坐在对面的花显,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花世子,花瑛呢?”叶知瑾问。
花显放下酒盏,“哦,她不舒服,不肯来。”
“那你怎么来了?”
“北越使者相邀,我岂能不来?哎,我听闻潞安郡主向来不喜欢热闹,怎么也来了?”
叶知瑾听出花显话里的揶揄,想了想,忽然朝花显露出一个笑。
花显脸上表情一滞,好像叶知瑾每次对他露出这种笑,都没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叶知瑾开口道:“花世子,我前几日出门,恰巧遇见禇雷,我见他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纸,便问他那是什么?诸雷说,你离开成王府后,拉下幅字,正准备给你送去。我常听闻花世子字写得好,便把纸要来看了看。花世字的确写得好,就是那张纸已经皱了。正巧,我那丫环也看到了字,觉得花世子写得非常好,想照着练,于是我便将纸拿了回来。花世子,要不改天我把那字也拿来给若瑜姐姐瞧瞧?”叶知瑾说完,笑眯眯看着花显。
花显闻言,后背立刻冒出冷汗,朝叶知瑾干笑两声,“呵呵……潞安郡主,哦不,叶知瑾,既然纸已经皱了,那就扔了吧,改天我重写一幅给你的丫环。”
叶知瑾摇了摇头,“不用,我那丫环就喜欢花世子写的那几个字。”
赵若瑜一直竖着耳朵听叶知瑾和花显说话,这时才小声问:“是什么字?”
“这字嘛,写的是……”叶知瑾看着花显,故意拉长声调。
“喂!叶知瑾,算你厉害。”花显连忙出声制止。
叶知瑾微微一笑,转头对赵若瑜道:“也没什么,就是花世子乱写乱画,纸已经皱了,不看也罢。”
“哦,那便不看了。”赵若瑜点头道。
叶知瑾看着对面泄了气的花显,微微扬了扬嘴角。
花显和赵子逸性子有几分相像,总是不安分,不给他些教训就不老实。字的确是花显所写,也被诸雷拿在手里,不过已经被她毁了。
花景峰追剿陈拓凯旋回京后,想请旨给花显赐婚,花显不愿,便亲手写了幅字想送给赵若瑜。花显写的是: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
意思是想委婉告诉赵若瑜,二人虽然相遇,却只会像梧桐树一样不开花,不结果,言下之意是有缘无份。
花显写完后,还未来及送给赵若瑜,皇帝便下了赐婚圣旨,碰巧那字被诸雷捡到,又被她看到。
花显和赵若瑜已经定亲,如果被赵若瑜知道花显曾写过那样一幅字,那花显成亲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翟虎今日设宴,并未安排歌舞,殿内众人三三两两,各说各的,并未有人在意叶知瑾与花显在说什么。
大皇子赵天和端起桌上酒盏,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正在相互攀谈的赵玉贤和赵锐轩身旁。
“哎!五弟,你平日和二弟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赴宴也是如此。来,陪皇兄喝一杯。”赵天和醉眼惺忪对赵锐轩道。
赵锐轩忙站起身,含笑劝道:“大皇兄,今日北越使者宴请,我们还是少喝点。”
“什么少喝?!”赵天和不高兴道,“有酒就要喝,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来,陪皇兄干了!”说完做势要将盏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