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冰凉的冷水兜头浇下,被绑在架子上的罗百斤大呼一声,“啊!”
他用力甩了甩头,睁开眼睛,水珠模糊了他的眼睛。
“怎么样,罗胖子,到底说不说?”男子的声音从罗百斤对面传来。
罗百斤耷拉着脑袋喘了会儿粗气,待眼前稍稍清晰,才艰难抬头看向对面。对面坐在桌子后,面皮白净,下巴留有几缕短须的中年男子,正是带人抓他的人。
罗百斤又看了看四周,房间没有窗,十分阴暗,只有墙上然着的松枝火把烧得“噼啪”作响。屋内潮湿异常,霉味中带着血腥味,不时钻进他鼻子里。
除了中年男子,还有两名侍卫站在他身前,一人手里拿着鞭子,另一人手里拿着水瓢。正恶狠狠瞪着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罗百斤有气无力问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站起了身,迈着方步,不紧不慢走到罗百斤身前站定:“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右相府。”
右相府?!罗百斤一惊,右相曹元府邸?可眼前人年纪太轻,不像是曹元。如果不是曹元,那就是……罗百斤脑中飞转。
“没错,本官就是曹越直。”中年男子主动回答了罗百斤心中疑问。
“罗百斤,你们行刺二皇子,证据确凿。倘若老实交受待,行刺一事受谁指使,本官或许还能让你死个痛快。”曹越直接着道。
“我……我乃青州军千户,又怎会行刺二皇子。”罗百斤狡辩。
“呵,”曹越直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查了你们这么久,又岂会随意冤枉你。”
曹越直走回桌前,拿起桌上一幅画像,走回罗百斤眼前展开。“仔细看清楚了,这是我的人,依着沿途客栈伙计、掌柜,他们说的跟踪二皇子殿的下人,画出的画影图形。怎么样,这画中的人像不像你?”
罗百斤看了画像一眼,沉默不语。
“呵,二皇子殿下离京后,你们便一路尾随,一直到了潞州地界才下手。”曹越直放下画像,又拿起桌上一枝羽箭走过来,“我的人在二皇子殿下遇刺的地方找到了这枝箭。经本官派人与兵部那里对比,确认此箭正是出自青州军。”
曹越直放下箭枝,又走回到罗百斤身前,“那些伙计和掌柜不仅认出了你,还认出了你的手下。本官便不再将画像一一拿给你看。罗百斤,你要想好,即便你拒不开口,你的手下也一定会有人会开口。再不然,本官将你送到二皇子府上,让二皇子殿下认一认,看看殿下是否曾见过你。”
罗百斤低下头,眼中闪过慌乱。没想到,曹越直竟查得如此仔细。
“怎么样,是否还想继续抵赖?罗百斤,你若肯老实交待幕后指使之人,本官一定会向皇上求情,给你个痛快。毕竟你这么多年驻守青州也算有功。”曹越直说道。
罗百斤心中飞转,证据确凿,行刺赵玉贤一事他根本无从抵赖。但若主动交待,便是背叛了将军,还会牵出四皇子。
正在此时,忽有一名侍卫走进屋,伏在曹越直耳旁低语了几句。
曹越直脸色一变,问:“可看清了?”
“回大人,看清楚了,绝不会错。”侍卫拱手。
侍卫退出屋子,曹越直又快步回到罗百斤身前,语气也比之前更加严厉:“罗百斤,本官没功夫陪你兜圈子,你若再不开口,本官即刻将你和你的人全部送去给青云卫。你要知道,青云卫可没本官这么好说话,落在他们手里的人,还没人能不开口。”
罗百斤闻言脸色骤变,他当然知道青云卫凶名在外,如果落到青云卫手里,他定然生不如死。
“我说!”罗百斤终于下定了决心。
半个时辰后,曹越直离开屋子,匆匆走向曹元的书房。
关上书房门,曹越直焦急道:“父亲,罗百斤已经交待,的确是赵炫业指使樊鹏,派他们行刺二皇子。但赵炫业和樊鹏刚刚已经出城了。”
“什么?”曹元“呼”一下从椅上站起,“你再说一遍。”
“罗百斤交待,赵炫业指使樊鹏,派他们行刺二皇子,赵炫业和樊鹏刚才已经出城了。”曹越直飞快道。
曹元皱眉,在屋里快走几步,停下脚道:“赵炫业和樊鹏一定是得知你端了他的别院才跑的。快,押上罗百斤,即刻进宫。”
“父亲,皇上病重不见外人,现在天色已晚,即便去也见不到皇上。”
“见不到也要去。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让赵炫业跑了,后果不堪设想。快,替我更衣。”
京城北门外,通往汾州关道上,几匹快马扬起一片尘土正在向前飞奔。
樊鹏边打马边对身旁赵炫业道:“殿下,我们要日夜兼程,一旦追兵来了,我们很难脱身。”
“知道了,驾!”赵炫业甩鞭,狠狠打了下马。马儿痛嘶一声朝前窜去。
赵炫业和樊鹏前方,叶知瑾的队伍也正朝代州方向行进。
叶知瑾并未着急赶路,一来许临增狡诈,她怕半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