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照得书房内十分明亮,屋内温暖。余太妃热情洋溢,叶知瑾害羞腼腆,赵渐石静静坐在桌案后,翻看手里公文,偶尔抬头看一眼不远处圆桌前二人。
如此平静美好的画面,如果每天都能见到该有多好,赵渐石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又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忙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公文上,然而上扬的唇角,却一直露着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然而余太妃好像并未察觉,仍旧拉着叶知瑾说个不停。叶知瑾悄悄看了眼屋外,日头渐渐落下屋顶,时辰不早,她该告辞了。
叶知瑾刚准备起身,却被余太妃看出用意。余太妃连忙道:“哎,知瑾,先别忙着回去,这样,你今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如何?”
“这……”叶知瑾面露为难。余太妃对她好,她很高兴。但初次登门便在人家府里用膳,未免有些失礼。
“就这样定了,你先坐着,我叫人去准备。”余太妃不容叶知瑾拒绝,笑着站起身出了书房。
余太妃走后,屋内顿时恢复了安静。
叶知瑾偷偷看了眼桌案后的赵渐石。赵渐石此刻正懒洋洋窝在椅子里,夕阳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出一层淡淡的金黄。他眯着眼,手里公文半天未曾翻页,好像已经睡着了。
叶知瑾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想了想,轻轻咳了一声,“咳,王爷。”
“嗯。”赵渐石应了一声,人却未动。
原来没睡着,叶知瑾心下稍安,她问道:“王爷,你知道浮光锦的来历吗?”
“浮光锦?浮光锦怎么了?”赵渐石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浮光锦乃北越前朝公主翟娅所有。二十二年前,北越发生宫变,翟娅公主临死前将浮光锦剪成七块,分别交由七名宫女带出了皇宫。”
赵渐石放下公文,站起身,绕过桌案,踱步到叶知瑾对面坐下,“你怎么知道的?”
“此次回京途中,我发现一名李哲泰府上婢女跟着我,我让罗臾把她捉了来,才知道她是翟娅公主七宫女之一。”
赵渐石微微凝眉,“没错,北越当年的确发生过宫变。消息传来,因北越与大康相隔甚远,先皇又病重,所以无人在意此事。不过自那之后,北越便断了与大康往来,一断便是二十年。“
叶知瑾静静听着赵渐石叙述。
“既然翟娅公主没有毁掉浮光锦,只是将其剪碎,说明浮光锦对北越十分重要。或者说,其实她不想让浮光锦落到翟北山手里。”
叶知瑾点头,“王爷说的是,我也这么想。只是浮光锦一共有七块,而我现在手里只有四块,要解开浮光锦的秘密,恐怕要全部凑齐才行。”
赵渐石若有所思,忽然又看向叶知瑾,“你为何要提起浮光锦?即便浮光锦藏有秘密,又与你何干?”
“有关。“叶知瑾正了神色,“王爷可记得,去年曹府牡丹花宴,陈莹莹曾拿出一幅双面三异绣牡丹绣品?”
“有所耳闻,但那与浮光锦有何干系?”
“王爷有所不知,其实除了浮光锦,那双面三异绣牡丹也是翟娅公主的。我的刺绣师傅也是翟娅公主七宫女之一,真名叫林红。陈莹莹拿来的那幅双面三异绣牡丹,并非我师傅所绣,它出自翟娅公主之手。”
“你想说什么?”赵渐石隐隐听出叶知瑾意思。
“陈莹莹曾说,双面三异绣牡丹是赵玉贤所赠,而将双面三异绣牡丹送给赵玉贤的,是位北方才子。”叶知瑾看着赵渐石眼睛。
赵渐石眸光一闪,脱口道:“许临增!”
叶知瑾点头,“对,就是许临增。王爷您想,翟娅公主已经去世多年,她的双面三异绣绣品本就极少,即便有,也不会轻易流落到大康。而许临增又是从哪儿得到的?”
赵渐石眼神变得锐利,站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回身看着叶知瑾问:“你想说许临增和北越有关?”
“是。许临增在北尧关长大,北尧关离北越最近。王爷或许应该派人查一查许临增过去曾接触过谁,还有他到底从哪里得到的双面三异绣牡丹。”
赵渐石沉默,半晌又坐回桌前,看着叶知瑾问道:“你也会双面三异绣?”
叶知瑾点点头,“除了翟娅公主和我师傅,这世上恐怕只有我会双面三异绣。“
顿了顿,叶知瑾又问:“王爷知道许临增为何三番两次想接近我吗?”
赵渐石略一沉吟,“难道是为了双面三异绣?”
“对!“叶知瑾肯定道。
“他为何要双面三异绣?“赵渐石问。
叶知瑾垂下眼,“我不知道许临增为何要双面三异绣,但我肯定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王爷,双面三异绣和浮光锦都属于翟娅公主,许临增却能拿出双面三异绣牡丹,难道不该好好查查他吗?”
赵渐石沉默片刻,朝书房外唤了声,“肖泽!”
肖泽走进屋内行礼,“王爷。”
“即刻去寒云寺告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