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祥福院正屋,叶知瑾见叶耀先竟然也在。
叶耀先在国子监读书,不常来祥福院。叶文志为避开叶耀先,去了大儒吴宗麟办的崇光书院。
叶耀先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但这个嫡子却不太让人省心。叶耀先不爱读书,还常在国子监惹事生非,一年前曾被国子监祭酒赶回府。
叶耀先仗着叶敏才身份,常在国子监欺负其他学子。国子监有几个小官家子弟,整日跟在叶耀先身后狐假虎威。
叶敏才虽无实权,到底也是礼部三品侍郎,又有白永年和李延两个岳丈,一般人不敢得罪。叶耀先很清楚自己身份,只要对方家世不如侯府,甚至对方父亲与叶敏才同品级,他也敢欺负。
一年前,叶耀先带人打伤了太医令儿子。太医令是五品官,叶耀先根本未将其放在眼里,打就打了,压根没当回事。
但叶耀先没想到,这太医令非一般太医,太医令深得皇后信任,算下来和皇后还有远亲,外人不知道罢了。
太医令心疼儿子被打,得知是叶敏才嫡子所为,知道拿叶耀先没办法,于是在觐见皇后时提了一句。
皇后听完太医令所述十分生气,当即宣国子监祭酒进宫。皇后告诉祭酒,国子监是为大康培养人才之所,绝不允许有品行败坏之人混于其中。
祭酒出宫后吓得一路跑回国子监,查明是叶耀先带头伤人,便将几人赶出了国子监。
叶敏才得知此事大怒,不顾李素华苦苦哀求,命人捆了叶耀先,狠狠赏了一顿板子。叶耀先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叶耀先能下床后,叶敏才备了厚礼,亲自领着叶耀先去太医令府上赔礼。
太医令见叶敏才态度诚恳,并不护短。加之儿子也已被打,再纠结没意义,便原谅了叶耀先。
之后,叶敏才又领着叶耀先去祭酒那里磕头认错,希望祭酒能网开一面。
叶耀先不知轻重,叶敏才心知肚明。如果叶耀先被国子监除名,那叶耀先不可能再去其它好书院读书。
国子监乃朝庭所设,被国子监除名的学子,其它好书院断不肯收。比如吴宗麟办的崇光书院,即便才学出众,只要品性有亏,吴宗麟一概不收。
官有官声,读书人更重名声。读书时名声不好,往后又如何为官?
祭酒慑于皇后,开始不肯答应,叶敏才只得搬出李延说事。祭酒最后敌不过叶敏才软磨硬泡,勉强同意留下叶耀先。
祭酒言明,往后若再发生此类事情,叶耀先必须离开国子监,谁求情都不行。叶敏才再三感谢忌酒,叶耀先这才继续留在了国子监。
叶耀先此后的确未再伤人。但叶耀先本性难移,小动作依旧不少,在国子监欺负其他学子也变着花样来。
叶知瑾三人向老夫人行完礼走去各自位子落坐。
老夫人刚想问问昨日宫宴之事,叶耀先先说话了,目标自然是叶知瑾。
“大姐姐,听闻你的绣品被皇后娘娘选中,真是可喜可贺呀!”
叶知瑾装作听不懂叶耀先话里讥讽,也露出一副高兴模样,“原来弟弟也知道了。我与四妹妹绣品被皇后娘娘选中,我们都很高兴。替侯府挣脸面是应该的,贺喜就不必了。”
叶知瑾知道,同叶耀先这种人根本无理可讲,无论你说什么,叶耀先只认自己的理。
叶耀先平日喜欢欺负人,骨子里却欺软怕硬。自从被叶惠颖推到假山撞破了头,叶耀先再也不敢招惹叶惠颖,欺负叶文志也都挑叶惠颖不在。叶文志一直退让,却总被叶耀先欺负。
叶耀先见叶知瑾和他装傻,大怒。拔高了声音道:“哼,大姐姐出风头,二姐姐却被留在宫里,大姐姐,你真不知道二姐姐因何出错?!”
他昨日回来晚,听母亲说完事情经过,今日一早便来祥福院找叶知瑾算帐。
叶知瑾继续装傻,“我不懂弟弟说什么,二妹妹的事父亲一清二楚。弟弟若有疑问,可以去问父亲。”
“你……!”叶耀先气得鼻孔张大,还要再说。
叶知瑾又不紧不慢道:“弟弟,在祖母这里不要如此大声,惊扰到祖母是不孝。时辰不早,你不用去国子监吗?哦,对了,我刚才在花园看见父亲身边长随,父亲好像还没出府吧?”
提到叶敏才,叶耀先气焰顿减。叶敏才不像老夫人和李素华,从不惯他,说打就打。想到屁股上的伤好像又在隐隐作痛,叶耀先吞下到口边的话。
叶耀先“呼”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叶知瑾咬牙道:“好,叶知瑾,你给我等着。”说完也不和老夫人行礼,拔脚跑了。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叶知瑾、叶耀先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惊讶。
叶知瑾今日一番举动,完全打破她对叶知瑾的印象。叶知瑾过去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今日不仅口齿伶俐,还专挑叶耀先痛处下口。
叶耀先这个小霸王在叶知瑾面前非但没占到便宜,还在叶知瑾三言两语下落荒而逃。
老夫人不禁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