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抓住叶敏才胳膊,眼里满含期待。“敏才,姜薇她……”她希望叶敏才说姜薇还有一口气。
叶敏才朝老夫人摇了摇头。他刚刚已经看过,姜薇早已气绝。
“彭安,你杀了人,这如何是好呀……?!”老夫人手捂胸口放声大哭。
“母亲!母亲!”叶敏才赶紧扶住泣不成声的老夫人坐到椅子上。
“母亲,现在怎么办?”老夫人坐稳,叶敏才问道。姜薇并非下人,杀人偿命,他现在也很无措。
老夫人尚未开口,叶彭安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怎么办?怎么办?杀人偿命,我正好可以去找绿蕊了。哈哈……”叶彭安笑得极尽疯颠,仿佛多年的压抑一朝解脱。
“不行!”老夫人和叶敏才同时开口。
老夫人说不行是心疼儿子,她不能让儿子去抵命。
叶敏才说不行是怕影响自己。他已经官降九品,若再被安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他的仕途也到头了。
叶彭安不再大笑,仍坐在椅上喃喃自语。
叶敏才想了想对老夫人道:“母亲,事到如今,咱们必须瞒下姜薇死因,这样官府才不追究,否则彭安定要坐牢。”
老夫人缓过神,一把抓紧叶敏才的手,“对,对,不能让官府知道,不能让官府知道。”
“母亲,咱们就说姜薇突发疾病而亡。还有,金羽院知情下人不能再留。”叶敏才说完目露凶光。
老夫人点头,“好,好,不留,那……”老夫人又看向叶彭安,“那彭安怎么办?”
“母亲放心,儿子会将彭安送走,他不能继续留在府里。”
“送走?”老夫人不舍。
叶敏才见老夫人还在犹豫,急道:“哎呀,母亲,如今人命关天,您不能再心疼他。他杀了人!一但消息走漏,他不死也要坐牢!”
老夫人心里七上八下,想到叶彭安出去受苦总比送命强,咬了咬牙,“好!送他走。“又问:“敏才,你准备送他去哪儿?”
叶敏才略一沉吟,“等天亮城门开了,儿子先送他去城外庄子暂住。待一切安排妥当,儿子再派人送他去潞州普慈寺。儿子当年外放潞州做官,与普慈寺方丈有几分交情。儿子会修书一封,就说送彭安去寺里静养,方丈应该会答应。”
老夫人沉默半晌,叹了声,“唉,也只好如此。敏才,你快去办吧,记着,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母亲放心,儿子这就去。”
度芳院,叶知瑾此刻再也无法安睡。冬儿点起蜡烛,叶知瑾披衣在屋内踱步。
叶彭安杀了姜薇,老夫人绝不会让叶彭安去抵命。要保住叶彭安,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走。
叶知瑾走到窗前,低低唤了声,“罗臾。”
黑影飘落窗前,不是罗臾,是裴衡。
叶知瑾问:“罗臾呢?”
裴衡笑了,“她去金羽院看热闹了。”
“那正好,你告诉她,祖母和父亲一定会送叶彭安走。让她留意叶彭安去了什么地方。”
“好。”裴衡点头,飞身离开窗前。
叶知瑾坐回床上。
冬儿伏在床边手撑下巴问叶知瑾:“姑娘,二老爷为何杀二夫人?”
叶知瑾轻轻叹了声,“唉,积怨已久,加上绿蕊之死,二叔无法再忍。”
“如果二老爷早点休了二夫人,二夫人也就不用死了。”冬儿道。
叶知瑾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惜祖母太看中姜薇手里银子,为了二叔有银子使,一直容忍姜薇。最后不仅害姜薇送了命,也害了二叔。还有金羽院那些知情下人,想来都活不成了,真是造孽。”叶知瑾用力握了握拳。
“姑娘,绿姨娘服毒与二夫人无关。二老爷忍了那么久,为何现在不忍了?”
“你还记得绿蕊留下的血书吗?”叶知瑾问。
冬儿点头,“记得,绿姨娘写:姜薇,我在地下等你。”
“对。绿蕊虽然没说姜薇杀她,但血书却告诉所有人,她是被姜薇逼死的。二叔并不知道绿蕊与姜薇过往恩怨,看到血书,以为绿蕊因为没了孩子才自尽。而且二叔知道,即便绿蕊死了,祖母也不会同意他休了姜薇。于是趁夜杀了姜薇,一了白了。”
“绿姨娘大概没想到,她生前拿二夫人没办法,死后却让二夫人送了命。”冬儿感概道。
叶知瑾点头。
姜薇残害妾室子嗣,死有余辜。绿蕊肯定没想到,自己的死竟要了姜薇的命,或许这就叫因果报应吧。
绿蕊,你泉下有知,可以闭眼了。叶知瑾心里轻叹。
天光放亮,叶知瑾起身梳洗,昨夜没怎么睡,但她也不想继续躺着。
用早膳时,罗臾回来了,“叶小姐,天亮后,叶敏才派人送叶彭安去了城外庄子,这两天会把叶彭安送去潞州普慈寺,姜薇的尸身埋在城外一块荒地。”
“知道了。”叶知瑾慢慢咽下口中粥。
晌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