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天未亮就起了身,简单梳洗后,用罢早膳上了马车继续启程。
休息了一夜,叶知瑾今日精神好了很多。马车在通往蒲州官道上飞奔,叶知瑾却无心欣赏车外风景。京城能否守住,度芳院会不会有事,她现在非常担心。
度芳院内。叶知瑾走后,茗雪提心吊胆过一天一夜。她白天穿着叶知瑾衣裳,梳叶知瑾发髻躲在屋里。冬儿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
黑颜料、白布条全都摆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一日三餐全是春儿亲自端来。
三个丫鬟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天。
花景峰率九万长佑军正朝邓州方向疾行。他此刻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及时赶到京城,京城一旦失陷,后果不堪设想。但眼下九万人行军,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花瑛知道赵渐石正在与陈拓交战,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过去,不停催花景峰赶路。
花景峰现在没功夫同花瑛算帐,他只想尽快先到邓州。
京城,皇宫。
赵康听完第一天战报,满意点点头,只是对粮仓被烧一事有些不悦。
正阳宫,陈蓉、赵天和、赵玉贤正围坐一起。战事已起,赵玉贤不再去吟诗作画,也来正阳宫陪陈蓉。
陈蓉一手拉着一个儿子,神情紧张。亲弟弟在外面攻城,而她只能坐在宫里等消息。
一旦陈拓破城,她和儿子当然无碍,但赵康一定不会好。如果陈拓兵败,赵康又会怎样对她和她的儿子?陈蓉心中焦急万分,头上白发又添不少。
赵天和坐在陈蓉身旁心神不宁,他现在每天都来正阳宫,因为回皇子府也无心情照顾他的娇妻美妾。
赵天和捏了捏陈蓉的手,“母后,事已至此,您再着急也于事无补。”
赵玉贤握紧陈蓉另一只手,他最近心情不大好。除了陈拓率军攻城,再就是叶敏才官降九品,他再也不能娶叶知瑾。
父皇不会同意他娶一个九品官女儿。此事只能暂且放下。
季嬷嬷走进殿内,陈蓉丰腴的脸上写满紧张,“外面怎么样了?”
季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和昨天一样,城上打得激烈,双方皆有死伤。成王正在城上亲自指挥。”
陈蓉叹了口气。她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是何心情,好像陈拓打进来也行,打不进来也好。
京城外,天光渐暗,陈拓看着城墙下垒起更高的尸体,传令收兵。
陈拓脸色不大好,今天中南军士气不错,然而损失一万多士兵后仍未攻下京城。两天下来,眼下兵力已不足十万。
城上,赵渐石收剑入鞘,看向天边西沉的太阳,深吸口气。守城前两天最为关键,守住能提升士兵士气与信心。
程喜出了留仙谷后,带人一路急追。一天下来,却连花显的影子都未看到。天色渐暗,程喜看见前方道旁出现一片树林,忙叫停所有人。
“今晚在此扎营。”程喜道。
副将问:“将军,咱们为何不去树林里扎营?那里凉快。”
程喜敲了下副将脑袋,“笨蛋,天黑了,谁知道树林里有没有埋伏。如果花显再趁机放火,我们岂不成了烤猪?”在留仙谷吃了大亏,现在必须万般小心。
太阳褪去火热,叶知瑾走进一家客栈,掌柜边上菜边问:“姑娘是去蒲州吧?”
“是,怎么了?”叶知瑾问。
掌柜一脸愁容,唉声叹气道:“唉,前几日有客人说,豫州通往京城的路被士兵断了,那些士兵好像正往蒲州过来。如果蒲州通往京城的路也断了,我这小店哪儿还有生意?唉……”
叶知瑾心里一紧。看来陈拓不仅要断豫州粮道,还要断江南粮道。如果中南军断了蒲州通往京城的路,她即便筹到粮也无法运回京城。
怎么办?叶知瑾不由焦急起来。她已经加紧赶路,就怕夜长梦多,谁知中南军来得比预料中更快。
中南军围城两日一晃即过。第三日天光放亮,赵渐石早早率军在城上严正以待。
昨日一战,守城军又有八千多伤亡。一连两天鏖战,守城军已不足五万,今日是第三天,或许比前两天更加艰难。
赵渐石负手凝望城外。很奇怪,中南军今日并未列队,帐篷外炊烟还未散尽,好像没有要攻城的打算。难道陈拓打累了?又或是在想其它花样?
半个时辰后,日头已升至半高,中南军仍旧毫无动静。赵渐石吩咐褚雷,“仔细盯着,有动静速来回禀。”
“是,王爷。”
赵渐石又叫来裴衡,“找几个人去看看中南军在做什么。”
“是。”
程喜用罢早膳准备出发,斥侯刚刚来报,前方树林没有埋伏。
程喜骑上马,率领士兵很快穿过树林。斥侯忽然又匆匆跑来,“将军,前方发现花显踪迹。”
程喜闻言精神一振,大声道:“快!追!”
程喜一声令下,士兵开始跑步前行,骑兵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