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禁军俱为精锐,又是拱卫天子尤为可信可用兵力,无论是谁,只领一千兵,对着这十万兵马,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对于钱惟伍而言,拱手交出他一手调教的禁军,去领西军,多半也会害怕兵士哗变,或是另有图谋,半路威胁自己性命。
赵明枝忍不住道:“二哥,这样做法,是不是太行险了?”
又道:“钱惟武也不会同意罢?”
裴雍道:“漫天开价,坐地还钱,钱惟伍不放心,可以自领一半禁军同去,他手中禁军空饷约莫四成,花名册上人头两万余,实数约合一万二,带走八千,难道还怕颍州区区五千西军?”
“况且沿途另有厢军,等到了徐州,城中自有守军在,他名正言顺的,全可支使,又怕什么?”
“当然,也不能叫他一人独领,副将自然要西军中人充任,另有所有行军之命,都要一共商议之后,才做下令。”
“最要紧是做监军的行事秉公,此人须从蔡州遣来,持有圣意,当要不偏不倚。”
赵明枝心中清楚,钱惟伍此刻都不知道逃到哪里了,或许已经被流矢射中,只等消息传来,哪里能领什么兵。
只她犹豫片刻,却先不提此事,只问道:“那二哥呢?二哥只领一千兵便去京城,若是城中兵士哗变,或是朝中另有所想,突然发令……”
“一千足以,旁的不行,自保却是无碍。”
“况且钱惟伍此人不好信用,禁军中却有若干将士人品能干俱在,届时可做任用……”
裴雍说到此处,却是忽然抬眸:“至于朝中……京城那样要紧,殿下不打算来看着么?”
赵明枝一怔,只觉心上好像放了极细微的一粒雪,那雪化了,冰凉凉的,麻麻的,又有些发痒。
裴雍轻声又道:“天下自是百姓天下,但眼下天子还姓赵吧?自家事情,你不自来,难道指望旁人?”
“不如同回京城,一来振奋百姓,二来……也可以自作监军,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