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洞的村民,前途未知,一夜辗转难眠,大家在山洞内夜语低沉述说无尽担忧,直至后半夜才睡去。
唯风染画一夜无梦,好眠。
直至第二日清晨,清菱轻手轻脚的做着膳食,她才悠悠的醒来,蹬了蹬腿,慢不经心的在脸上胡乱涂着药汁。
“今儿天气如何?”
清菱摊着鸡蛋饼,余光朝后瞥了一眼主子,应道:
“天气不错,我瞧着要大晴。不像苍公子他们那日下山,风雷阵阵,暴雨连连。”
风染画歪倒在靠枕上,幽幽道:“清菱啊,你说我们此番去了翼州,那苍玹王八羔子会找我们吗?”
她眼中飞逝而过一抹异色,似是怅惘,却又更加复杂。
清菱语凝,她就不该提什么苍公子,“小姐,要不,您留一封书信在山洞?”
风染画冷嗤一声,“留个屁,那王八羔子连个通信的地址都没留,自古书生多薄情,古人诚不欺我。”
山洞外本欲进来的胥轻重叹了一口,又返回溪边。
一顿早膳气呼呼的用过,风染画大手一挥,把山洞内物什全部收进小破书内,叉着腰,散慢的往溪边走。
待风染画主仆两人心事重重的来到溪边时,大娘带着女眷们做好了几大锅干粮,正在装车。
整装待发的队伍颇为壮观。
黑吃黑,吃了一回王疤子、一回付将军,崖洞最不愁的是马匹。
开春后让司周卖掉了二十多匹马,得银子六百多两,实则是司周把马匹转走了。
留下了十七匹马,四辆马车,配八匹马,还余九匹马。
村民共十六人,十个男丁,七个青壮年,其余是老人女人。
余下的马匹,刚好一人一匹。
刚走到官道上,就遇见一批难民,灰头黑脸,衣赏破破烂,众人艳羡的看着。
约莫是见他们有刀,且气势凛然,自发的在他们后面跟了一溜的人。
“风姑娘,听后面跟着的难民说,梧州除靠州城七县外,其余县城,已征收三回粮草、强制募兵三回。他们也如我们当初一般,日子继续等下去,还不知能不能过活,才逃了出来。”
宋江骑着马,在风染画马车旁,火急火燎的禀道。
马车内风染画微微蹙眉,“他娘的汤王,赶着去投胎?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民意,一户农家收刮三回,还有男丁在?”
宋江咬着牙道:“好多人家,男丁只剩七八岁的小娃娃,但凡十岁的都被募去。”
十岁娃娃,如何应战?
活生生的去送死。
被后面难民的悲伤气氛暄染,崖壁洞的村民们默不作声的往前赶路。
等行至一处村庄,众人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日全部乔装成行镖之人,选了一条小路往县城而去。
好运的是,刚好与正前往崖壁洞逮她们的付将军,行走的官道擦肩而过。
待崖壁洞的村民们上午来到城门口,塞够了银子,又递了早些办手的行镖文书,总算顺利的进城。
进了城里,在胥轻带领下,去了一处空的民家宅子安顿下来。
还以为待歇息一晚上,第二天可顺利出城,屁股还没坐热,封城了!
风染画一脸煞气的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特么的,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到一个时辰,打探消息的几人,最先回来的是宋江。
他满头大汗的站在厅里,水都来不及喝,喘着大气道:
“风姑娘,梧州派来了新县令。封城是因为,明天开始挨家挨户,筹集银子、粮食等。”
怕什么来什么,才一路念叨汤王那无耻行径,不会在蔼县上演吧。
风染画目露讥讽:“脑残汤王,吃相也太难看了,刚接管才几日,就急着关起门来抢银子、抢粮食。如此没品没德之人,还妄想九王之尊。”
“去探一探蔼县民众是何意,总不能韩渣货养出来,也是孬种。
冯福宝有几分机灵,自告奋勇道:“大伙儿别出门,我经常来县城。去各家转转,看看有没有样把动向。”
“我跟你一道去。”白七凝着眉道。
待二人出门后。
刚巧胥轻回来了,她扫了一圈,大家都在厅里、屋檐廊下蹲着,径直走到风染画跟前道:
“形势严峻。”
“今日县衙的人已经去了县里大户人家收银子,不少乡绅反抗,混乱中已经有二十多下人死在县衙刀下。”
风染画不屑的嗤了一声,窜起一肚子火:“要抢银子,可不是富商、乡绅是重点剥削对象。真他娘的谁给出的主意?还是说燕都形势有变?”
“死了人?”冯大娘吓的脸色大变。
“说杀就杀?”
“没天理了?”
大家小声的议论纷纷。
风染画望了望垂头丧气的众人,敲了敲桌子道:
“一个个别像霜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