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在这个年代也算十分打眼了,都是南边时髦货。
不过林初夏不在意,赚钱当然是为了自己享受的,总不能顾及别人的眼光委屈了自己。
她是来给秦阳惊喜的,也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收拾好吃完早饭,林初夏提着箱子退了房,到公共汽车站的时候,正好赶上去往秦阳单位那边的公共汽车。
车上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却没有打开窗,隔着车窗看着沿路的风景。
上辈子她来过西北,大概是在20年后,来这边的旅游景点游玩。
那时候的西北早就变了样,是那些急于逃出城市喧嚣游客的旅游胜地。
看黄沙落日,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而现在的满目黄沙和后世大不相同,没有畅通的公路,没有阻挡黄沙的人造林,村落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萧条贫穷的景象。
也正是如此,国家才大力投入这边的基础建设。
要想富先修路,这样的口号可不是说说就算了。
与此同时,秦阳刚结束了一个会议,回办公室的时候,远远听到邮递员摇铃铛的声音。
李伟看到邮递员揽住他肩膀,“走了,看看有没有咱们的信。”
秦阳抿了抿唇,没动地方。
自从上次他给媳妇寄过信后,已经好长时间没收到媳妇的信了。
开始看到邮递员,他还会兴冲冲的跑过去,想着媳妇收到他的信必然会给他回信,结果跑空两次后他就不太想去了。
按照时间算,媳妇要想回信早就回了,媳妇没给他回信,是看到他的信生气了?还是说店里男人多,真的就把他忘了?
李伟不知道这小子在纠结什么,手上加大力度,“走吧,跟我过去看看,我好像听到邮递员叫我名字了。”
上次他收到信,这小子就没收到,和上上次加起来他们就打了个平手。
如果这次他又收到了信,这小子还没收到,那他就胜出一局了。
张大伟看这俩人拉扯,笑呵呵的问,“秦工李工,你俩要练摔跤啊?”
“你小子想不想一起过来摔?”李伟问他。
张大伟摇头,看到远处的邮递员指着食堂问,“要不要我先过去帮你们占座?”
李伟笑骂,“我看你小子越来越皮了,找打,”还敢奚落起他们来了,“走了,一起去看看。”
张大伟也没事,干脆跟他们一起去了。
李伟收到了一封信,还有一个包裹,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秦阳等了一会儿,直到信都发完,也没有他的信,抿着嘴沉默的一言不发。
李伟笑着安慰他,“哎呀,没事儿,弟妹肯定最近忙,没有功夫给你写信,我家那口子经常的事儿,等过段时间闲下来,兴许一天一封信的写,到时候你烦都烦不过来。”
秦阳懒懒的翻了他一眼,他才不会烦他媳妇儿。
不过想想这段时间确实是秋收种麦子,再加上生意上的事儿,媳妇儿可能真忙不过来。
几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突然身后有人喊,“秦工,门口有人找。”
秦阳回过头,那人正冲他招手。
李伟笑呵呵的拍了拍他肩膀,“什么人来这儿找你?不会是你媳妇儿过来探亲吧?”
想到那个可能,秦阳眼睛都亮了,却还是克制的冲两人点了点头,“我先过去看看。”
李伟冲张大伟使了个眼色,“一起去。”
能把秦工这块石头捂热的女人,必须看看呀。
秦阳的步子迈得很大,越走越快,临近大门的时候,几乎小跑起来。
“秦工,外面有女人找你,”那人指着外边交待一句。
秦阳道过谢,听到女人两个字,冰封的脸上已经压抑不住喜悦,大步冲了出去。
“林初……”夏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对母女。
两个人有些狼狈,特别是年长的女人,衣服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色灰白的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手里的木棍,几乎要倒在地上。
旁边年岁小一点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褶皱,却有八成新,正梳理完凌乱的头发,又扯了扯衣襟。
听到秦阳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满脸的惊喜,“秦阳哥。”
老太太也看到了秦阳,眼圈一红,哆嗦着上前,“秦家小子,我们可算找到你了,我们这一路可太不容易了,你可要给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啊,”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昨天晚上她们被泼了一身的水,西北十月底寒风凛冽,她们穿着湿衣服走了好久,好不容易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想换身干净衣服,结果发现行李也湿了,原本不多的两件衣服也湿漉漉的。
没办法,她们只好把衣服都脱了,互相抱着取暖,天还不亮,就互相搀扶着往这边走,一路上不知栽了多少跟头,吃了多少黄沙,终于走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