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社会的夫人的一点小技巧了。
孩子抛下学业,单独出去找朋友玩,在严厉的丈夫眼里是玩乐丧志。
但夫人们带着彼此的孩子一块出去,关注核心就成了夫人与夫人之间的社交。
惠的气质太好,哪怕不说,诗织也会下意识认为对方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少爷。
所以,诗织夫人也就本能地用大家族之间的“夫人交际圈”来为两个孩子争取自由时间。
当然。
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能够顺利好起来。
诗织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跳跃的心脏越来越费力了。
但尽管如此,诗织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
她还有爱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呢,丈夫也在四处寻找救她的办法,所以无论如何,诗织都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惠终于回过神。
他看着面前漂亮的女人,随后缓慢地、迟疑地给出了回复:
“感谢您的邀请,只是……对不起,赤司伯母,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诗织愣住了,一时间有些错愕。
下一秒,她单手微微捂住嘴,然后神情无比愧疚无措地说道:“要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小惠,提到了让你难过的事情。”
“没事的。”
惠摇摇头,然后在抛弃自己与姐姐的继母以及毫无印象的生母之间犹豫了一会,选择了听上去更平常的后者。
他简单地解释道:“她在我记事之前就不在了,所以我对母亲也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您不用那么愧疚。”
不在了。
这指的究竟是去世了,还是离婚后抛下自己消失了,惠无法确定。
他只能给出含糊的回复。
但不管哪个,惠都不太在意。
毕竟没有相处过,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生母的事。
加上长年积累的对双亲的失望感,惠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失去或被抛弃而感到难过。
这是很理所当然、也很现实的结果。
“这样啊。”
显然以为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的诗织,眉眼涌上一丝真切的难过。
但很快,她便再度扬起温和的笑意。
诗织夫人摸了摸惠的脑袋,然后轻声道:
“不过,小惠一定是被你妈妈爱着的吧。”
“……”惠顿了顿,迟疑着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惠’啊。”
诗织眨了下眼,语气认真。
明明是男孩子,却取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诗织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去思考,然后双手合十,从最温柔的角度,用最温和的语气,给出了惠从未想过的最美好的答案。
“我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多少能猜到这个名字的寓意。”
“这个名字……我怎么听都是‘恩惠’的意思。”
“所以,小惠你一定是在父母期待中诞生的。”
黑发绿眼的少年定定站着,他看着诗织夫人灿烂的笑容,眼睛睁得圆圆的。
恩惠。
惠陷入空白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这个词。
一时间,年幼的少年觉得自己喉咙干涩,身体也有些僵硬。
。
……赤司家雇佣的那位自由咒术师大坪先生,已经在昨天离职了。
但这件事没有被告知给诗织。
赤司征臣告诉妻子,大坪先生还是会守夜、从怪物的手中保护她的安全。
“大坪先生的同僚今晚也会过来,别担心,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战斗了,他的同僚比大坪先生经验更老道,纠缠你的怪物很快就会被解决掉的了,你也会立马好起来。”严肃的赤司征臣,这么努力地放缓声音哄着妻子。
于是一直担忧着大坪先生伤势的诗织,稍稍安下了心。
诗织精力消耗得很快。
在和孩子聊了一会后,她便开始疲倦起来了。
于是喝了些粥,诗织再度躺在了床上。
而随着夜色渐深。
晚上八点半左右,赤司诗织便如赤司征臣所说的那般,陷入了相当深的昏睡当中。
怎么都叫不醒,平静的像一具植物人。
而在赤司诗织沉睡之后,这栋巨大别墅内负责照顾女主人的护工及佣人便也齐齐撤离了。
连带着赤司征臣也带着不太愿意离开的儿子向惠鞠了一躬,和佣人们一块离开。
于是,四周安静了下来。
以这栋别墅为中心,周边再也没有其他住户。
只剩下了昏睡的诗织,守在她房间的惠,以及在别墅大门外头阻拦外人靠近的朱令。
守在诗织身边的惠稍稍推开了一旁的窗。
透过窗,他可以清晰看见那轮高高挂在天际的皎洁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