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夏拒绝了。
她的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贺景识脸色微沉。
“别开玩笑。”涂夏缓和氛围，换上平时说笑的表情。
贺景识说：“没开玩笑。”
涂夏想含糊几句跳过话题，但贺景识表情认真, 不想她的态度伤害到他, 收起笑, 眉头紧锁。
“贺景识我觉得太草率了。”涂夏看着他说，“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还有……我得和你承认, 我……对婚姻有不好的印象。”
在世俗认知中最亲密的夫妻在她面前大打出手, 父亲为了折磨母亲，贬低她、否认她、左右她的情绪，明明逼疯母亲的是他, 却平静地看着她失控，难以理解她的行为。
曾经相爱的两人反目成仇。
这段经历, 导致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害怕与人构建亲密关系。
“我知道你不是钟赞，可……我没办法对婚姻怀揣美好的想法。”所以她才会说出和贺永望互相利用结婚将就的话, 没有感情, 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保护。
贺景识眸底的光逐渐变得稀碎，冲她微微一笑：“对不起，说了令你感到为难的话。”
涂夏转开话题, 笑着拉住他的手：“不聊这个, 我明天带你去剧组玩，我和你说，可好玩了。”
“好。”贺景识回握她。
两人默契地不再聊结婚的话题。
翌日, 天还未亮，涂夏轻手轻脚从床上坐起来, 贺景识睁开眼。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 涂夏脱睡衣的动作顿住。
“你脱, 我看不到。”贺景识一句话弄得涂夏更不好意思了。
涂夏将扣子完整扣好，起身去浴室更衣。
她穿上剧组统一发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戴好口罩和帽子，挂上工作牌，再将斜挎包背好，一看就知道是在剧组工作的。
贺景识一起出门，不过他是去晨练，顺便熟悉环境。
约好中午见面，涂夏坐上去剧组接送的大巴车。
结束晨跑的贺景识给涂夏买了她喜欢吃的东西，搭乘十一点的大巴去往山里的拍摄基地。
涂夏在站牌前等他，看到他来，跳起来挥手。
“我订了吃的，晚点商家送来。”贺景识走过去，自然地牵住她。
涂夏讶异：“你阵仗这么大不太好吧！”
她只是剧组一个副导助理，这个做法太吸人眼球了。
“是给你师兄师姐买的。”贺景识不会干涉涂夏职场上的事，她喜欢这一行，肯定想要从基层踏实学起，弄出的动静太大，惹人非议。
“那就好那就好！”涂夏拍了拍胸膛。
涂夏带着贺景识进到剧组，看得出她人缘不错，路过的人都叫她一声涂姐。
“你才多大，都叫你姐了。”贺景识好笑问。
涂夏哼了声：“我能当姐不是因为年龄，是能替他们摆平难题。”
贺景识露出欣赏的目光，难怪她在学校担任负面评价最多的职位却还能赢得不少好评，人气不减，小万人迷的称号不是虚的。
“干嘛这样看我，想亲我啊？”涂夏开他玩笑。
贺景识莞尔笑了：“亲吗？”
涂夏瞪大眼睛：“不要脸，下了床就别乱勾引我。”
她很容易把持不住的，把人摁在后台亲是霸总文情节，不想在她身上上演。
“那是我师兄，我介绍你们认识！”涂夏指着凳子上不修边幅的男人说。
贺景识皱眉，不是说涂夏的师兄就年长她几岁？
“额，我师兄很帅的，就是拍戏起来一忙，就不太大剃胡子。”涂夏替老板美言，“而且他们搞艺术的，你也懂。”
“来了？”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人笑着朝他们走来。
涂夏介绍：“我师姐，稚玥，也是我们剧组的总编剧。”
稚玥：“你就是涂涂的男友吧？常听她提起你。”
“啊！师姐你别乱说！”涂夏摇头，“我可没有。”
贺景识淡笑：“嗯。”
嗯个大头鬼！
稚玥拍了拍涂夏的肩膀：“我今天先走了，我老公来探班。”
“你草莓姐今天回市里，明天才到，到点了你记得叫师兄去吃饭，要不然他拉片会忘了。”稚玥走前多交代了一句。
涂夏：“放心！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忘了师兄。”
等稚玥走远，贺景识好奇问：“你们师兄这么废寝忘食？”
涂夏：“师姐说这是不良习惯，以前师兄可爱玩了，家里有钱，他自己也超会赚钱。研究生懒散度日，延毕三年，星暴乐队就是他组建的。”
贺景识看去一眼，看不出男人曾经是个玩性大的阔少。
“结婚了？”贺景识注意到男人修长手指上的素戒。
涂夏沉默几秒：“等会你不要问他太多关于他妻子的事，已经不在了。”
“是我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