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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
伍母这边松了口,准备看在女儿怀孕的份上,再对姑娘心软一回。
可她不会想到,自己这边退一步,她这个闺女就要蹬鼻子上脸,仗着自己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女儿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竟然连卫生站那边的事都想插手,甚至异想天开到想直接把整个卫生站的票务都给垄断了。
得亏她这点小九九,暂时还只敢在伍母面前耍一耍,真要舞到叶青跟前去,怕是叶青都要被她这疯癫的想法给惊掉下巴。
叶青并未关注伍月英回娘家的事儿,她在屯子里给她那么多萝卜丸子之后就在犯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堆成了小山的吃食零嘴儿。
虽然说屯子里的村民把丸子送过来的目的是为了祸水东引,但叶青心里却很清楚,这些萝卜丸子不是她自己种的小麦磨的白面制作出来的,对山里头那头金渐层毫无吸引力,那大家伙在野外吃惯了活物,嘴养得刁得很,这些素食送到人家眼跟前去,人家可能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别说是大老虎了,叶青估计她在山里面认识的那些大小动物,估计没哪个会对屯里人炸的这些萝卜丸子感兴趣。
叶青左想右想,思来想去,觉得这些东西最好的去处,可能是给隔壁农场的那批下放人员加个餐。
之前去查找那位陈立群老爷子的档案的时候,叶青就将下放到青山农场的这批劳改犯的档案都粗略扫了一眼,虽然不能记住那些人的名字,但这批下放人员在被判劳改之前,身份基本上都是学者研究员工程师一类的老知识分子。
有的是被敌特利用,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成了对方的棋子,有的是家中亲属受到敌特策反,间接受到牵连,还有的是有亲人去了港城或者对岸,疑似和资本主义扯上了一点关系,总之,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被关进来的。
叶青并不敢说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但她觉得,至少有大部分人身份上是底色干净清白的无辜平民,可能这些人下放到农场牛棚里熬上个几年,就能陆陆续续得到平反。
但搞学术研究的这些人,大多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体素质跟农民是比不得的,再加上心气高傲性情刚硬直烈,突然遭遇厄运,被迫弯下脊梁去忍受各种谩骂屈辱,看不到前路和希望,估计早都已经心理防线全线崩溃了,能够强大到顶住这个打击并且还能积极乐观笑对人生的,屈指可数。
所以叶青觉得,她这边可以不直接去跟这些下放人员接触,但如果可以,在不影响她的安全的前提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只是给这些人生活上提供零星半点的关怀,那也是好的。
这些萝卜丸子,只是一种北方常见的过年小零嘴,并不算多稀奇的东西,在大部分当地人眼里,这个东西毫不起眼,可对于那些大冬天顶着风雪都要干苦力,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劳改犯们而言,这却是他们既能快速补充身体能量又能尝到油腥的最佳食物,也是让他们感受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面,吃到的
最具年味儿的东西了。
于是,叶青在某天中午,抽了大概三小时,叫上自家那几个小徒弟一块儿,借了老支书家的自行车,再加上她自己的那辆,用自行车驮了几大蛇皮袋萝卜丸子,给送到了部队农场,让赵玉良那边看着安排,把这些萝卜丸子送给那些正在下河工开荒田的劳改犯加餐。
当然,叶青不能跟赵玉良明说她是心疼这些劳改犯,特意来给这帮人送温暖的。
这些人如今到底还处在人人喊打的阶段,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对这些人表示同情偏袒,不然赵玉良怕是都得怀疑她是不是也有投敌倾向了。
所以她只能找借口,先是告知赵玉良这些萝卜丸子都是屯子里的人送给她的,实在太多了她这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再表示她这边如果经常给韩亚博陈立群开小灶搞特殊也不太好,动作太打眼了会让人注意到异常,所以还不如一视同仁,让这些劳改犯们都加餐,这样就不会显得特殊了。
这理由其实还是有些拙劣,赵玉良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叶青是在找借口糊弄,可赵玉良聪明也就聪明在这儿,他既然选择了跟叶青绑定在一条船上,那对自己人是真的无脑护短,尤其还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几袋炸萝卜丸子,估计得有好大几百斤,北大荒如今这个气温,这丸子在雪堆里面冻伤,保存上一两个月都不会变质,够牛棚里那帮人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叶青还是了解赵玉良的秉性为人的,这事儿他要么就不应承,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弄虚作假骗她,所以她放心地把几袋萝卜丸子放下就走,一刻都没耽误。
过完元宵节的隔天,叶青请了一天假,让李勇开拖拉机送她去了一趟县里。
之前叶青已经给那位老红军刘远鹏老爷子做过第一次手术,将四枚威胁到老人性命的关键位置的霰弹散片都给取出来了。
但老爷子的身体里面,仍然有不少碎片残留,需要再进行数个疗程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