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田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这里清净,远离喧嚣,也不需要与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
每天都会有专人送来饭菜,余田足不出户就能吃饱饭,虽然饭菜的味道是比不上周宽那里,但确实比膳厅要好很多了。
余田每天的行程很简单,唯一外出的需求,就是去柳夫人那里练练琴,聊聊天。
温大年每天泡在练武场,乔敦业则穿梭在书院各大比赛中,买卖消息赚点小钱。
又过了几天,终于来到乐器类比赛决赛现场,柳夫人作为评委来到了评委席,决赛结束后,柳夫人就会离开贤文书院。因此,柳夫人想在自己离开贤文书院之前,为余田再撑撑腰,告诉其他人,自己很重视余田。
柳夫人特意吩咐余田,让他一定要过来决赛现场找自己,最好是在揭晓前三名之前,这样比赛临近结束,余田即在众人面前露脸,而柳夫人又可以顺道领着余田离去,无须久留,以免惹是生非。
乐器类决赛当天下午,柳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派身边的一个丫鬟去请余田过来。
余田在远处的一个凉亭里面等候,他看见丫鬟走来,便站起来,朝丫鬟问道:“比赛差不多结束了吗?”
丫鬟朝许巧行礼问好后,回答道:“是的,夫人请公子现在过去。”
余田颔首,跟在丫鬟身后,慢慢来到乐坊里面的比赛大厅。
他们悄悄进了大厅,余田听到卫夫子宣布本次比赛前三名的名字,没想到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宝川,他获得了第一名!
看来陈宝川确实是有一身好技艺,居然拿到了第一名!
余田来到柳夫人身后站着,等到比赛结束后,再与柳夫人一同离开。
陈宝川看见余田,可能是因为拿到了乐器类比赛的第一名,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他径直走到柳夫人面前,向柳夫人问好,随后提出要与余田一较高下的请求。
柳夫人听到陈宝川的请求后,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余田,她看见余田低着头沉默,便知道余田不想应下。
于是,她对陈宝川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私下商量吧,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可经不起折腾。”
言外之意,就是年轻人可以私底下切磋技术,但不要搬到明面上。
陈宝川没有听出柳夫人的言外之意,误以为柳夫人是同意了,他对余田说道:“余田,明天下午的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余田心里暗道,这人怎么是个死脑筋啊?我都拒绝了这么多次,他还是不死心。
陈宝川在这个场合提出了与余田比赛,余田若是拒绝了,那他在书院里面就会被人耻笑为懦夫,甚至会连累柳夫人的名声。
毕竟陈宝川在此之前,已经向他提出了三次挑战请求,余田都拒绝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陈宝川向余田提出第四次挑战请求,余田再不接受,那就会被认为是惧怕输了比赛的表现,同时会抬高了陈宝川的形象。
余田来的晚,他也不知道陈宝川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但陈宝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挑战,他确实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能暗自祈祷,明天一切顺利,不论输赢,只要平安。
所以,他对陈宝川说道:“不见不散。”
陈宝川听到余田答应了,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好!”
两人比赛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书院,许多人本就看不起余田,一个小小的旁读书童,居然当上了柳夫人的关门弟子,他们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看待这场比赛。
书院对这场比赛很重视,特地腾出乐坊最大的大厅,供二人使用。
观众陆陆续续走进来,各自找个观赏角度好的位置坐下来,不一会儿,位置已经坐满了,后来的人只能找个角落站着,仰着头张望。
余田和陈宝川各自坐在两旁,双方切磋,他们既是对手,也是评委,没有再另请其他人作为评委。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先后顺序二人已经商议确定,由陈宝川先来。陈宝川听过余田拉二胡的声音,他想着,即便柳夫人能力出众,但短时间内,也不能将一个新手,调教成大师,只要他发挥好了,珠玉在前,瓦石难当,必定是自己赢得比赛。
陈宝川的乐器是一把古琴,造型古朴,色泽光亮,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且平时是有用心养护。
他随手拨弦几下,音色深沉,余音悠长,一下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为了表现自己的技艺,故意选择了一首难度高的曲子,这首曲子不仅音域广,而且节奏忽而舒缓,忽而急促,表现作曲之人内心的起伏不安。
观众席里不时有人惊叹,原来陈宝川昨天决赛时并没有全力以赴,还留了一手这样高超的技艺。
有人嘲笑余田自不量力,居然应下陈宝川的挑战,现在下不了台了吧!
大部分的人都在等着看余田的笑话,乔敦业看见陈宝川的实力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