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山长坐稳后,堂主便让山长汇报贤文书院近期的异常情况。
山长支支吾吾地回答几句,无非就是最近书院里面斗争激烈,每天都有人员伤亡。
其实,山长压根就没将心思放在书院管理上,他哪里知道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过是听见旁人说了几句,他便记下了。
堂主很不满意山长的回答,他沉着脸,语气不悦:“你若是不想留在贤文书院,我现在就安排其他人接任。”
想到自己睡梦中被叫起来,紧急撤离,堂主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来到贤文书院找山长询问情况,山长居然回答不上来,真是白白活了这些年,难怪会被人钻空子,直接杀到家门口。
山长感受到堂主的怒气,他心里暗道不好,早知道堂主会突然造访,自己一定将心思放在书院管理上,好好了解书院的近期情况。
他讨好般笑着对堂主说道:“小的一直都矜矜业业,为组织守好贤文书院这块地,绝无二心,只是最近书院里面各大势力斗争激烈,小的为了组织的利益,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与他们对抗上面,才会对于其他事情有所忽略,还望堂主见谅。”
山长心想着,堂主隔了这么多年才来一次,即便每月都有人向堂主汇报书院的情况,但是,转了几手的消息,哪里比得上自己这张巧嘴呢?反正他说的不假,最近书院里面确实斗争激烈。
堂主没有心思听山长狡辩,直接问起了存放兵器的密道情况。
山长回答一切正常。
这时,堂主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山长该换人了。但堂主脸上的神色,没有因山长的回答而有所变化,令山长误以为自己的回答没有出错。
堂主知道从山长的口中是拿不到有用的信息,便没有了继续盘问的必要,还不如早点歇息,明天让古骏在书院里面摸摸情况。
山长领着堂主去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布置简单,干净整洁。堂主的视线随意扫了一圈,对房间的环境还算满意,他挥挥手,示意古骏和山长退下,随后走向木床,准备就寝。
古骏和山长走出房间,关好房门后,山长讨好地对古骏说道:“隔壁还有一间空房,古护卫随我过去吧,大半夜了,也该好好休息。”
古骏黑着脸,语气疏离,果断地拒绝道:“不必了,我在此处保护堂主。”
山长见此,不好多说,只能作罢,再客套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山长才嘟囔着:“假正经,不过是堂主身边一条忠诚的狗而已,摆什么脸色。”
古骏挺直身板站在堂主房间门口,他知道此时堂主还没有睡,方才山长邀请自己去另一个房间休息,按照堂主的耳力和多疑的性格,明天又该敲打自己了。
古骏眼帘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第二天
堂主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饭,山长坐在旁边与堂主边吃边聊,古骏则站在旁边伺候两人用饭。
古骏昨夜安排人员紧急撤离茅草屋后,自己则单独护送堂主逃到贤文书院避险,随后盘问山长,又在堂主房间门口守着,一夜未眠。
待堂主起床后,堂主不仅没有让古骏休息,还点名要古骏亲自伺候,古骏强打起精神伺候堂主洗漱,然后又被要求伺候堂主和山长用饭,纵使铁打的人,经历一连串的事情,脸色都会变差。
山长自然看出来,堂主是故意在为难古骏,但想到昨夜古骏给自己摆脸色,山长决定再添一把火。他故意装出一丝不忍心的样子,向堂主提出,让古骏坐下来一同吃饭。
果然,堂主冷哼一声:“他也配与我们坐在一起?”
堂主随手夹起一块排骨,故意丢在自己的脚边:“吃吧。”
古骏毫不犹豫的趴在堂主脚边,吃着那块沾着灰尘的排骨,他脸色如常,没有丝毫不满,或者感到羞耻,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堂主心中得意,他又夹了一块排骨丢向远处,面露厌恶地说道:“滚远点吃!”
看着古骏挪动的身躯,堂主心中升起一阵畸形的快乐,他说道:“古骏,是我把你救下来抚养长大,你要记住,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若没有我,你早就化为白骨了!”
这样的事情,古骏经历了无数遍了,这样的话,古骏也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他有时候甚至想着,他宁愿死在那年寒冬,也不愿意被堂主救下。
堂主的这些行为和语言,是为了打压和警告古骏,不要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离开他的掌控。
救命之恩,养育之恩,都是堂主拴在古骏脖子上的两道铁链。
堂主年近六十,精神和体力都逊于正值壮年的古骏,他一边庆幸自己身边有一条牙齿锋利的狗,可以震慑其他对堂主之位虎视眈眈的人,另一边,又担心这条狗有一天会将利齿对准自己。
所以,堂主每当看到有人向古骏示好,堂主第二天就会故意在那人面前为难古骏,一来是告诉旁人,古骏依旧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忠犬,二来是警告古骏,认清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