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起来的时候,不光是驻地的唐军要出动,也要看情况调动当地部族的兵马。
西域之行,看起来可能并不像想象得那么简单啊。
担任先锋向导的乌承恩骑着马上前两步询问道。
大唐军制里面,总称是府兵或者募兵,某个时段以某种形式为主。但实际上,具体到某个地方某个细节,其唐军士卒来源又非常复杂。
就算整个北庭都护府的军队都叛乱,以安西远征军的兵马也足以将其灭之,一两个刺头何足挂齿。
他说的不是没道理,正如沙州豆卢军与瓜州墨离军中的吐谷浑人不少一样,伊吾军与瀚海军中,也存在数量庞大的胡人。而且跟沙州等地不同的是,他们当中很多人,来自城旁部落,是所谓的“部落兵”。
他暗暗感慨道。
简单说,安西远征军,需要在伊州修整一番后,继续从中天山廊道前往西州,在那边继续补给,再从西州西南的道路出发前往龟兹。最后在龟兹安营扎寨,伺机而动!
现在北庭都护府的都护是谁呢?
是一个很让方重勇意外的人,他的名字叫李琩!没错,就是当今太子。当然了,这只是遥领而已,实际上北庭都护府并没有一把手,是副都护在管理三州军务。
为了控制西域,朝廷对西域两镇,也就是安西与北庭的军政分治非常上心,两镇军务政务都是并行处理,甚至民政的治所都不是大军驻地!
那么,安西都护府如今的都护是谁呢?
也是一个出乎方重勇意料的人:右相李林甫!
同样是遥领,和北庭一样,安西都护府的实际军务,也是由副都护在管理。
方重勇很明白,基哥这是不想有人碍事,所以故意没有任命新的都护,也是不给他这个西域经略大使推卸责任的机会。总之,这次开疆拓土的游戏没玩好,方重勇连甩锅都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人接锅。
但相应的,安西北庭的所有兵马,他虽然不能每一支都能指挥作战,但却可以任意调动,在战略上支配他们。
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找茬……不太可能吧?
方重勇正在心中暗暗揣摩的时候,却见一个唐军偏将装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跟着戴面具的段秀实走进帅帐。方重勇将手中的信件放下,看着那位年轻军官,轻声询问道:“你是何人?”
“末将马璘拜见方大使,是夫蒙灵察副都护让末将来的。他已经在城中备好了酒宴,为大使接风洗尘。
请大使携诸将随末将入城赴宴吧。”
马璘面色平静说道。
“你是伊吾军的?”
方重勇若有所思问道,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非也,末将来自天山军,自西州而来,在副都护帐下听用而已。”
马璘面色尴尬回道。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伊吾军是小编制,满编不过三千人而已,其中多半都是杂胡兵员,战斗力并不强。北庭都护府天山军以骑马步兵为主,而瀚海军以骑兵为主,这两支部队才是主力。
嗯,在西域没有马匹是不行的,所以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行军的时候都是骑马的。
甚至有时候骑马步兵也是骑兵,只看战术需要而已,实战中没有分得那么细。
“唉,初次见面,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丧气的事情。
只是本大使此前行军的时候,在沙地上烫伤了脚,实在是不方便行走。
你说本大使被人抬着去伊吾城吧,是有辱斯文;
骑着马入城不下马吧,是无礼傲慢;
不去伊吾城是看不起北庭的将校士卒;去的话,本大使又担心伤情恶化,耽误圣人经略西域的大事。
这当真是让本大使好生为难啊。
不如这样吧,你回去问问副都护,看他能不能到本大使营地来,商量下这个接风宴在哪里办比较好,具体该怎么办。
话说安西远征军的将校们,也都要参加的嘛,多点人也热闹点。
大家不久以后就要在一起共事,都是给国家出力,给圣人办事,这些事情不能不考虑周全。
当然了,本大使不仅说一不二,而且是有话好商量的人。
你回去直接说便是了,本大使绝对不搞皮里阳秋那一套,也不是在故意刁难你。
这件事,伱看如何?”
方重勇微笑问道,态度很亲切,可谓是平易近人。
一听这话马璘傻眼了。
还能如何,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回去报信啊!
这种大事哪是马璘一个偏将可以决定的啊!
马璘连忙抱拳行礼道:“末将这就回去禀告!请方大使稍后片刻!”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等马璘离开帅帐后,段秀实这才上前,对方重勇阴搓搓的说道:
“卑职是在半路上遇到此人的,跟他随意攀谈了几句便一同折返了。夫蒙灵察要请节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