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力士为何发愣,还不速去?”
他早就看透了这些,只是现在无能为力罢了。
如果真要把基哥和方重勇摆在一个台上,最终只能留下一个,那么李琳会毫不犹豫选择方重勇,而不是对他们家“恩泽深厚”的基哥。
这意味着,方重勇可以堂而皇之,将其挂在自家厅堂内装逼!而别家,连仿制都不允许!
基哥此举亦是告诉方重勇:你的忠心,朕收到了。现在给你独一无二的殊荣,继续给朕当一条忠心不二的看门恶犬!
基哥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浓,叹息说道。
“回圣人,朔方节度使李国贞,与朔方营田使张齐丘联名上书,说近些年铁勒诸部内迁,河套外回纥一家独大,控弦二十万不止,对朔方军威胁极大!
目前回纥人已经日渐骄纵,若不加以约束,恐变生肘腋。
他们希望朝廷出兵朔方,打压一下回纥人的嚣张气焰。若是朝廷无法出兵,则是希望增加朔方军的军资,多输送一些西北紧俏的绢帛。
然后他们在当地可以自行募兵。此事请圣人定夺。”
高力士字斟句酌的禀告道。若是一般的小事,这些事情他办了也就办了。
多半就是回复一下,如:各地刺史可自行决断。
之类的。
但朔方军那边,李国贞目前是节度使兼任支度使,再加上营田使张齐丘,等于是军政高层的统一意见。
这么大的事情,高力士可不敢私下里拍板。
“回纥人蠢蠢欲动么……”
基哥沉吟不语,事实上,这件事当年就有端倪。方有德平定草原时,就有回纥叶护桀骜不驯。
这些年河套地区的安宁,也让铁勒九姓的草原人,休生养息。其中回纥更是一家独大,比其他铁勒诸部的实力加起来还要强!
边镇也时有汇报,与回纥人斗而不破的事情。
但基哥不想破坏他当年立下的盟誓碑!这关系到他死后身后名。
“出兵朔方如何?”
基哥询问高力士道。
“回圣人,禁军正在重整之中,要人没有人,要钱没有钱,长安城府库里兵戈倒是不少,但总不能让兵戈自己去上阵杀敌吧?”
高力士一脸无奈解释道。
“此事先暂缓,待颜真卿去两淮江南筹集到军资后,回关中再议此事。派人去朔方劳军,跟李国贞说一下,暂且忍耐。”
基哥轻轻摆手,示意高力士不必再说了,对这些破事感觉无可奈何。
看到高力士还不肯走,基哥苦着脸问道:“还有何事?”
“回圣人,李适之为相时,下令收回河西节度使治下兰州的财权,归朝廷直辖,府库归中枢掌控。
今日河西节度府上奏,说西北粮饷欠缺严重,兰州乃是赋税重地,若是变更府库归属,则欠饷更甚。
郑相公表示这不是他下达的政令,不知道应该如何处断,请圣人圣裁。”
高力士一脸生无可恋的禀告道。
郑叔清这个老滑头,比泥鳅还油滑。他就是怕得罪人,所以借口不是自己的政令,一切圣人说了算!
反正,你们要怪,那就去怪李适之啊!
是李适之此前给你们下的政令,现在他人都撞墙自尽了,关我郑某人什么事呢?
从这个角度看,郑叔清的理由,还确实挺正儿八经的。
高力士感慨如今朝廷里面都是人才,说话真好听就是不办事!
“准了,李适之已死,此前朝廷的政令确有不妥,以后再说。”
基哥已经变得急躁,注意力分散,怒意上涌,被河西那帮骄兵悍将气个半死!
这一波组建禁军,缺乏兵员,需要从各边军中抽调。河西那边可是抽走了不少人!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长安提供军饷和一切用度,河西那边的军费开支明显是减轻了,难道把兰州的赋税归还给朝廷很过分么?
确实是不过分,因为拿军饷的人,已经被中枢接手了。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无奈,财权丢出去,再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想让地方上让渡利益,地方也有地方的难处。
吐蕃人冲下高原,都是河西与陇右二镇将他们挡在关中西面。难道这些藩镇的兵马不苦么?
谁都有各自的道理。
现在这情况,边军的账目就跟黑盒子一样,基哥压根就不敢去查账!只要河西那边的丘八不喊着加军费,那就万事大吉!
那帮人真要带兵来关中“武装讨饷”,基哥还真是有点担忧!
“那奴就没事了,这便去办差。”
高力士对基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基哥长叹一声,这位大唐天子,长安圣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总觉得这个国家好像出了问题,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
平西郡王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