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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资本楼下,许健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寒曜年真的可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付我的。那个秘书表面看着客客气气,但全程一个劲儿让我喝茶,喝完又不让我上厕所,我都快憋出病了。”
贺初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多年不见,连寒曜年性格都恶劣了起来。
见贺初秋独自站在门口,许健还以为贺初秋也和他一样刚被放出来,罕见地发挥了一点儿同事情谊:“贺初秋,你没被他为难吧?”
被人接出去吃饭的贺初秋:“……”
他准备沉默糊弄过去,却非常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
“我懂了!”许健一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他是不是让你一直吃东西?就算你撑得要命还不让你停下?”
“……”
“算是吧。”
“没想到寒曜年竟是这种性格,比他父亲难相处多了。”许健沉下脸来,开始拉踩,“堂堂一个总裁,怎么这么小气?”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贺初秋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要是换成寒雷被泼了一身咖啡,我们工作都保不住了。”
许健面露尴尬,下意识辩解:“我也是一时心急,想着不能让人走了,而且要是你没拿那杯咖啡,也不会造成这种后果了。”
“别想着推卸责任,”贺初秋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隐隐带着压迫感,“国庆节你值班。”
经历了上次停车场事件,许健已经有点儿怕贺初秋了。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点头说了好。反正他手下人多,安排老员工代班就行。
许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你没有拿到寒曜年的联系方式?”
贺初秋:“没有。”
“可惜了,”许健叹了口气,“寒曜年投了这么多知名项目,长得又帅,回国后还没人采访过他呢,要是我们首京财经能拿到专访,也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和其他任何一个行业一样,媒体行业也有所谓的鄙视链,他们这种网媒根基不深,极少能拿到大人物的独家报道,也很难产出什么有内容的原创稿件。
虽然贺初秋入职后这一局面有所改变,但依旧无法改变整体格局。
许健一直攀关系固然令人讨厌,但某种程度上也是形势所逼。
贺初秋打车回了家,洗漱完后倒头就睡。
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又吃了两粒褪黑素,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叔,别睡啦,再不起床要来不及了。”一只奶呼呼的手拍打着他肩膀。
贺初秋把手扒拉开,皱眉:“别吵。”
“起床啦,快起床,你不是要去做兼职吗?”又一只小手加入,把他身体当成面团揉。
贺初秋睁开眼,看到了头顶低矮的天花板,旁边是肉乎乎的贺晨希,看上去最多只有4岁。
这是贺初秋外公外婆的家,高二开学前,贺初秋母亲终于离婚,他也跟着搬回了这里。
贺家人丁兴旺,外公外婆生育一儿一女,儿子婚后和妻子、儿子儿媳、以及孙女住在这里。
只有50平的四合院挤了7口人,却还能分出一个角落接纳他们。
贺初秋和他妈睡一个上下铺,贺初秋睡上铺,脑袋都快顶到天花板了。
“下次别上来了,”贺初秋单手把贺晨希挪到里侧,叮嘱道,“当心掉下去。”
贺晨希:“可是我不上来叫不醒你。”
“我的错,下次叔叔一定自己醒。”贺初秋揉了揉她脑袋,转身爬下铁梯。
“抱~”贺晨希在床上冲他张开双手。
贺初秋把人抱着在空中甩了一圈,无视小朋友的“再来一次”,拿着牙刷去外面洗漱。
17岁的贺初秋个子已经像个成年人,但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低下头时,肩胛骨仿佛蝴蝶一样在T恤下鼓起,有一种濒危的脆弱感。
贺晨希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地看他洗漱。
贺初秋洗漱完毕,转身去外院拔下了电动车的充电口。
“安全帽,”贺晨希抱着头盔过来,一脸严肃的叮嘱,“小叔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知道了,”贺初秋揉了揉她脑袋,“回来给你带零食。”
贺初秋戴着安全帽驶出胡同,头顶槐树枝叶繁盛,夏日的风吹起他衣摆。
路过苹果直营店时,他停在窗外看了许久。
只差一点儿,很快他就能买下那款运动手表了。
又过了两周,贺初秋攒够了钱,他小心翼翼地在专卖店买下手表,揣着那个硬硬的小盒子,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寒曜年。
他终于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人,贺初秋拿出手表:“寒曜年,生日快乐。”
“我不要。”对方却拒绝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贺初秋这才发现,寒曜年早就戴上了同款手表。
贺初秋从恶梦中惊醒,窗外天蒙蒙亮,已经快到早上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