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离开太远,此时正在走廊的另外一边,她听见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恰好和蔺渝视线相接。
她冲他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蔺渝收回目光,举手敲响了廉望雪的房门。
“咔哒。”
数秒之后,廉望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对方站在门口,身上裹着浴袍,刘海搭在前额。
蔺渝的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发丝略湿,明显是刚洗完澡不久。刚才他从茶水间门口出来的时候也是穿着浴袍的,现在想来不觉得更奇怪吗?为什么要在洗完澡后穿着浴袍去找别人?
自己的粉丝近些时候老是被人狙“捉奸癖”或者“绿帽病”,现在想来可能是粉随正主,思维发散大概是随了自己。
目光触及蔺渝的那个瞬间,廉望雪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绷,从面部肌肉,到眼神。
“蔺渝前辈。”他喊了一声。
蔺渝抬起手向后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笔直地走进了他的房间里。
廉望雪的房间比蔺渝想象中还要干净且整洁,看起来就像是个便于向看房的人展示的精装样品房,蔺渝进了门之后,前者安静地把门从身后关上,站在门口没有跟着往前。
蔺渝一言不发从书包里将那本《万众之巅》摸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扭头看向廉望雪。
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你是还要出去吗?”蔺渝问,“还是我很可怕?”
如果系统在必然会告诉蔺渝,“你现在的样子的确有点可怕”,毕竟蔺渝在真的低气压的时候,气势极盛。但系统不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廉望雪自然不会说。
他沉默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并不去看蔺渝摆在桌上,已经拆掉了包书皮的那本书,只定定望着蔺渝。
“《万众之巅》这个名字你很熟悉吗?”蔺渝懒得迂回,先发制人。
提问的时候,他紧盯着廉望雪,不想错过对方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
廉望雪垂下了眼睛,数秒内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表现出想回答的意思。
蔺渝能感觉出来,今天庆功宴的时候,廉望雪那种短暂的,失控的情绪反扑,好像很快就被他处理完毕,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那个情绪纯然天衣无缝的廉望雪了。
就连恰到好处的隐忍和平静,也都不动声色隐藏于那种被当时的系统称之为“恋爱脑”的伪装之下。
是因为刚才那位女性经纪人,还是那个女子组合?
他又问了一遍:“《万众之巅》这本书,你是不是知道?”
因为急切,也或许是莫名的焦躁,他的语气难免有些咄咄逼人。
长久的缄默被打破,廉望雪终于开口,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蔺渝前辈,你要喝什么吗?”
蔺渝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把那瓶一口没喝的矿泉水留在了茶水间里。
他敷衍地摆了摆手,想要一鼓作气再问第三遍的时候,廉望雪再次问道:“温水可以吗?”
他作势左拐进浴室,似乎是要去那里拿烧水壶。
蔺渝怒呵:“你给我停下——!”
廉望雪的身影僵住了,他侧对着蔺渝,站在原地,脚下却没有再往前一步。
蔺渝的目光仅仅锁定住对方,他不给廉望雪更多转移话题的机会,一字一顿地再次开口询问:“这本叫做《万众之巅》的书,你是不是看过?你知道里边讲的是什么,没错吧?”
房间内落针可闻。
无形中似乎有一种彼此僵持的,让人焦躁的情绪在蔓延,半晌廉望雪缓慢地转过身面朝蔺渝,低声说:“...是,我是知道。”
他终于承认了。
蔺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问出下一个问题,却听见廉望雪继续说:
“但是蔺渝前辈,你是以怎样的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呢?”
这句话稍显犀利,被问出口之后,蔺渝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果不其然”四个字。
人装乖装久了,好像已经把自己也给演了进去,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破绽,撕开廉望雪貌似恭顺的姿态,隐藏在下面的那个廉望雪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今天好像就要窥见一丝端倪。
“你觉得我应该以什么立场呢?”蔺渝反问。
廉望雪以问句回答蔺渝的问题:“如果我不想说的话,是要强迫我说吗?”
蔺渝怒极反笑。
知道打太极没用,现在换了种策略是吧?
“以我在这本书里第十章就死了的立场,够不够?”他扯开嘴角,笑着问。
在他的注视下,廉望雪的脸色好像“唰”的白了。他似乎没有站稳,身体左右晃了晃,但房间里的灯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导致视线不够明晰,因此只是蔺渝的错觉也说不定。
“那是假的。”廉望雪说。
“什么?”蔺渝皱起眉。
廉望雪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复说:“第十章死去的内容是假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