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菊走上来,才和她并肩前行,突然侧目抬头,盯着于若菊打量了一会儿,继而问:“于若菊,你最近是不是长个儿了?”
于若菊瞄了眼自己的脚:“没有。”
尉迟文也跟着去确认,然后自我安慰:“……还好老子够高。”
站了一会,四周静谧。
于若菊突然发现,这个人一点都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偏头问尉迟文:“在哪里?”
“你猜猜。”尉迟文笑着回。
“……不猜。”于若菊拒绝,她可没心情和他玩游戏。
“好吧,就那边,看到了没。”
再无下文。
于若菊蹙眉:“走啊,你不是还有事情没忙完吗?”
就站在花园旁的走廊上,尉迟文纹丝不动,宛若磐石:“今天坐久了,腿有点麻,你先走吧,我休息下就过去。”
于若菊无语,也不理他,直接向着他最开始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错了。”男人蓦地开口提醒,同时也不由分说捉住了她手,在她还未回过神来的刹那,带着她走向了走廊的另一端。
于若菊旋即抽手,眸光似有冰寒,她想警告他点什么,对方已经极快的说话:“这里是我的地方,在这根我动手动脚,每个地方都可能跳出来一个侍卫,将你压进大牢。”
他在笑,无赖嘴脸表露无遗。片刻,尉迟文看了看四周,突然诧异道:“好像走错了,我不是要去东边吗,怎么来西边了?”
于若菊冷眼看他,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手段。
尉迟文又看了看四周:“估计是本能,想让你陪我多走一会儿,所以特意走错路了。”
于若菊气极反笑,这傻子。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东边。
—进去,尉迟文就把她安排到了—张棕色的躺椅上。
—个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的哈密人见他们进来,有些讶异地从桌子后站起了身。
尉迟文看他—眼,开口吩咐:“给她倒杯……”
他又去问于若菊:“你喝什么?茶,还是果汁?”
于若菊瞥了瞥惊诧之色完全没从脸上褪去的哈密人,说:“普通的茶水就行。”
尉迟文勾唇笑笑,对哈密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而后从自己桌边的—套精致的茶具取出—只杯子,替于若菊斟好茶水,送到她手旁。
那名哈密人看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下人站在另一侧,偷偷打量这两人,不禁偷笑。
于若菊道了声谢,抿了口水便将杯子放回原处,她随意打量了—下这里。
尉迟文工作的地方和她在县衙里见到的大差不差,但是用作修饰的摆件明显高级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有钱,和大宋人对哈密人的印象一模一样。
尉迟文回自己椅子上待着,随手取了最上面一份报告,摊开垂眼看,没片刻又偷瞄沙发上的女人。
就这么看看报告,再看看于若菊,视线来回逡巡了几次,他索性起身,抄起桌上的笔,直接把报告带去了一个椅子旁,坐到她身旁。
收到女人不甚理解的眼神后,他大言不惭道:“坐在一起,免得我总分神。”
于若菊:“……”
前倾上身,把文件搁到桌上,尉迟文笑道:“我今天没处理的事情很多,别和我说话,也不许偷看。”
呵。
站在一角的下人笑出了声。
“笑什么?”尉迟文瞪他。
“没啊,”下人重复:“没笑。”
鸦雀无声。
…………
屋里安安静静,于若菊端坐着,气氛温暖平静,这方氛围像是有一双手,慢悠悠地,把她推到了躺椅的靠背上。
她什么时候完全放松身心倚过去的,连她自己也不记得。
中途,尉迟文随手端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反应过来,马上解释道:“这次真是我没注意,我保证。”
转而回头望向于若菊,两只眼睛带着笑,不知是真是假:“我给你换个杯子?”
于若菊:“……不用。”
反正她肯定不会再喝了。
坐了会,于若菊猛地想起新年将至,于是问尉迟文:“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啊?”尉迟文转回脑袋:“休息什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
“……”尉迟文飞快的抬起头,算日子:“还真是。”
“是要过年了……”下人从后面幽幽开口:“上午我就将今年商会的支出与收益全部都拿来了,您还没看。”
尉迟文叹了口气,看了眼房顶:“现在拿给我,马上要过年,该发的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