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皇储想了想,换做他是缅什科夫,恐怕也是这么个态度,对他可以表示一定的亲近,但又不会全心全意地靠拢,若离若和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他最有利。
但是吧,亚历山大皇储可不喜欢这个状态,康斯坦丁大公年纪越大就越不安分,最近这一两年更是上蹿下跳不断地发展势力,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尤其是他那个老父亲,每每还特别偏爱康斯坦丁大公,这就让他更有危机感,你说说他这个皇储容易吗?
一时间危机感深重的亚历山大皇储陷入了沉默,忧心忡忡地在那冥思苦想。而德米特里米柳亭却忽然说道:“殿下,请恕我直言,您交好缅什科夫亲王可以,但最好也有个度!不仅仅是因为亲王阁下对您的支持不可能全心全意,顶多也只能锦上添花而不可能雪中送炭。还因为陛下,您得顾忌陛下的感受!”
亚历山大皇储愣了,因为他有点不明白什么叫顾忌尼古拉一世的感受。德米特里米柳亭看着有点像小迷糊一样的亚历山大皇储,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声,然后提醒道:
“殿下,缅什科夫亲王、切尔内绍夫公爵以及阿德勒贝格伯爵确实都是举足轻重的重臣,但正是因为他们都太重要了,您就必须要同他们保持合适的距离!”
亚历山大皇储还在迷糊,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如此重要却要偏偏保持距离呢?这是不是搞错了,正是因为他们太重要了,就应该拼命拉拢么!
德米特里米柳亭左右看了看了,低声解释道:“殿下,您的知道他们首先是陛下的臣子,如果这些人都特别亲近您,陛下会怎么想?”
亚历山大皇储陡然打了个冷颤,他终于明白了。毕竟他伯伯亚历山大一世的例子还摆在那里,当年保罗一世在世的时候,亚历山大一世就更受朝野欢迎,甚至有传言说叶卡捷琳娜大帝更希望传位给这个孙儿,而不是固执别扭的傻儿子。
而后来亚历山大一世能够登基,也正是那一批跟他亲近的重臣的作用,没有他们策划弄死了保罗一世,亚历山大一世能够当皇帝?
这虽然是特例?但毕竟才过去不到五十年?血淋淋的例子还摆在那里,你觉得尼古拉一世看不见?退一步说?就算亚历山大皇储并没有做亚历山大一世第二的野心?可这朝野上下的重臣都亲近皇储,不等于是变相的架空了皇帝?这又有哪个皇帝能忍呢?
亚历山大皇储被吓了一跳?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换句话说他越是去交好那些重臣?他老子恐怕就越不喜欢他和越提防他?所以这些年才扶持康斯坦丁大公跟他打对台,所以每每才对他那么严苛!
亚历山大皇储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这几年不顺利的根本原因,原来是因为他太积极了吗?可是现在让他改弦更张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毕竟康斯坦丁大公也在不遗余力地拉拢大臣?他若是不跟上,朝野上下都变成康斯坦丁大公的支持者怎么办?
亚历山大皇储这番想法也不是说没有道理,但就是经不起细琢磨,德米特里米柳亭只能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殿下,康斯坦丁大公之所以能有当前的地位完全是陛下为了平衡您做出的考虑。只要您不继续给陛下施加压力?那陛下对康斯坦丁大公的支持也会越来越少。总而言之,您越平静?而康斯坦丁大公却不加收敛的话,就轮到陛下狠狠地敲打他了!”
要说亚历山大皇储完全相信?那也不尽然,但是他觉得德米特里米柳亭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至少可以值得尝试一下?因为现在他真心也是没什么招数了。
因为缅什科夫这帮人的态度太让他失望了?根本就是拿他当冤大头,他若是再傻乎乎地放纵他们,那真是蠢到了家。
但他还是有疑问的:“这么说我就只能傻待着,做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好儿子好哥哥喽?”
德米特里米柳亭立刻否定道:“不,您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该做的事情您照做,就是别让陛下觉得你暗中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就好。跟重臣保持距离,一应国事您完全秉公处置,尽量结交那些不在高位的年轻人……”
亚历山大皇储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他能让尼古拉一世觉得做事都是一心为公没有徇私,而且也没有拉帮结派,估计就不会那么有意见了。至于结交年轻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也不喜欢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因为实在是心累!
亚历山大皇储点了点头,问道:“那您觉得当前我首先要交好哪些青年才俊呢?”
德米特里米柳亭毫不避讳地看着亚历山大皇储的双眼,坦荡地回答道:“阿列克谢斯佩兰斯基伯爵!”
亚历山大皇储有些讶然:“为什么是他?您难道没看到之前康斯坦丁大公竭力帮他说好话么!很显然,他绝对是康斯坦丁大公的人!”
德米特里米柳亭并没有立刻为阿列克谢辩护,哪怕他已经通过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关系知道了这位伯爵的跟脚在哪里,绝对跟康斯坦丁大公没什么关系。但这一层内幕他肯定不可能对亚历山大皇储直说,决不能让亚历山大皇储觉得他是在帮阿列克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