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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出现了灯台的意外,好在尚有长弓可用,至少让这件上乘法器不必再闲置吃灰,对大师姐而言着实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战力。
然而战力归战力,当真修炼起来,瑶持心才深切地认识到越是驱使强大之物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元老一如既往地不待见她,奚临平时虽也严格,但再苛细不过是叫她重来一遍,练到像样为止,总的来讲还是很温和的。
可这铁疙瘩就不同了,它属于有话直说的臭脾气,瑶持心一招使得不对那灵风就直接扇了过来,像个暴跳如雷的老夫子。
于是大师姐一面要被师弟苛责,一面还要挨自己法器的揍,简直冰火两重天。
她白日记符阵,傍晚练法器,除了休息的几个时辰,这院子大部分时候都在鸡飞狗跳,连路过的仙鹤也极少逗留,避之不及。
灵气的风忽白忽暗,唯有入夜后勉强还能消停一阵。
瑶持心累得精疲力尽,用药浴泡完筋骨,伸着懒腰走出来,突然感觉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奚临居然还在院里,没有离开。
往常这个时段他早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此刻却翻上了那棵灵树的枝丫,背对着她仰望夜空,不知是在做什么。
繁茂的树冠干云蔽日,她吃力地昂起头,没有瞧见上面有什么,反倒觉得那背影莫名透出点寂寞。
大师姐随手便抹了一道剑气,足尖一点,轻轻巧巧地扶摇而上。
骤起的微风卷动满树花叶。
察觉身侧的树干沉了沉,青年只转了一下眼,很快又将目光放回高处,像是猜到她会凑这个热闹似的。
“师姐,今晚能不能借你的树坐一坐。”
“哦,好啊。”
瑶持心对此自无异议,拢裙挨在一旁坐下,手搭凉棚地跟随奚临的视线往前望,“你在这儿看什么?看星星吗?”
辽阔的星河织天如锦,正中独挂一轮苍茫清莹的月轮,浮光幽幽泛着冰凉。
身边的师弟浅浅应了一声。
这棵泯然众人的灵树不知是不是饱食了她的灵气,竟高出别的草木一个头,俨然鹤立鸡群,坐在树顶,只觉遍野漫山皆臣服于脚下,而星空广袤无垠,一直延伸到凡人无法企及的远方。
瑶持心才想起原来今夜是十五,难怪月色如此皎洁。
算算她从六年后回到现在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多月,每日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和人过招。
原来才半个月吗?
充实得倒让她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年。
大师姐对着星辰悠悠地憧憬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独当一面呢……”
奚临貌似随意地轻轻附和:“照如今的进度练下去,不会太久的。”
瑶持心心思登时活泛起来,灿烂地转头看他:“那我若是一直刻苦不懈,以后也能打败白燕行吗?”
“……”
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奚临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但又心知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因此只叹着气实话实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啊。”她愁眉泄气,“我还可以再努力一点的。”
“多努力都没用。”
对于这种话题,他向来是直白又残忍,“他天资本就在你之上,你不能要求天才都停在原地等你去追。”
“而如他这般的剑修,但凡还活着,就永远不会放慢步子。”
大师姐才想起来这层常识,无不遗憾地沉吟良久。
随后忽然她转过眼眸,托腮的姿势倒是未改:“那师弟,你打得过他吗?”
旁边的奚临短暂地沉默片晌。
“不知道,得交手之后才清楚。”
她闻言,心里很明白地意识到这辈子要手刃前夫恐怕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师弟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论,反而谨慎地如此模棱两可,证明白燕行是个连他也要慎重对待的人。
他都未必能赢得轻松,自己这个还要靠人指点的半吊子又有什么指望。
瑶持心漫无目的地发着呆,思绪在星光璀璨里徜徉,恰好一颗拖尾星横空滑落。
“啊,对了。”
她一抚掌,想起什么来,“烦扰你帮我修炼这么久,还没谢谢你呢,师弟想要什么?我有一套大师出品的月涌软甲,正适合你们剑修,你拿去穿好了。”
奚临身形未动,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用那个。”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我好歹得谢你点什么吧。”大师姐发愁地捧着脸,“否则总感觉自己像是白占你便宜。”
瑶持心听到他漫长地吸了一口气,隐约是在仔细思考。
奚临忽有所感地眨了一下眼,一川疏星明月皆在他瞳眸之间。
“这样的话……”
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小巧的兽骨排箫递到瑶持心面前,“我想听《浮槎》,师姐可不可以用这个吹给我听?”
那箫瞧着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