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遵守诺言,有一句算一句。”沙拉里格没去看林昭昭,低声说,“所以你别再拿那些大道理来说教我了啊。”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昭昭快给沙拉里格给绕糊涂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的,完全搞不懂十七八岁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嫌你好唠叨。”沙拉里格挠了挠耳朵,“我哥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他真的不嫌你话多吗?”
“沙拉里格!”林昭昭抄起手边的软枕,扔了过去。
沙拉里格单手接住,嘴上啧啧念着,面上嫌弃的表情更重了几分:“你以前在我哥面前都是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暴躁了,瞧你昨天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比巴鲁山上的大老虎还要凶。”
林昭昭真是被气得青筋直冒,他就没见过像沙拉里格嘴这么欠的人。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决心今日好好教训下这小兔崽子:“你给站着别动。”
“你干什么?”沙拉里格先一步窜了起来,“你还真生气了啊?”
“你小子给我等着,你别动。”林昭昭转了几圈想要抄家伙,“等我把它找出来,给你立立家规……”
“你来真的……我又不傻……”见林昭昭是真要动手,沙拉里格哪还能在站着这儿等打,已经往毡包外退了出去。
“好,找着了。”林昭昭终于翻到了,以前旭烈格尔抽沙拉里格屁股时用的那一根棍子。
他提着棍子就要去追沙拉里格,结果刚出门,砰的一声,就同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唔。”林昭昭捂着自己的鼻子,他的脸刚好撞在了旭烈格尔坚硬的胸膛上。
“没事吧。”
林昭昭摆了摆手,他心里还想要收拾沙拉里格,便没空多言,提着棍子就要往外追。
旭烈格尔低头望着林昭昭,见对方一言不发与他擦肩而过,心里忽然抽了一下。以前,林昭昭的目光都是望着他的,只会对他一个人使性子,动脾气,对别人明明都是一幅温柔清淡的态度。
而此时林昭昭的眼里只有他的弟弟,仿佛都没看见他一样。
旭烈格尔转过身一把将林昭昭的手给拽住。
“我没事我没事。”林昭昭被拉住了,回过头以为旭烈格尔没懂自己的意思,赶紧说。他正着急了,怕再慢点沙拉里格就跑没影了。
“我有事。”旭烈格尔拽着林昭昭手不放。
旭烈格尔沉声说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不平静,但一时也说不出原由……因为林昭昭也并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昨日林昭昭因为他教训沙拉里格开口吼他,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了,所以昨天晚上他特意和达日巴特他们待了一晚上没有回去。
然后是今日早上他走进了沙拉里格的毡包里,在他那弟弟的床榻上又瞧见了林昭昭之前嫁他时穿过的那一身喜服。
虽然知道是因为成亲日子太急才将这身喜服借出去的,虽然知道昨天晚上躺在沙拉里格床榻上的是大梁的那个公主,也不是他的洛初……可旭烈格尔心里就是郁闷烦躁得像是有一团阴冷的火在不断地烧。
凭什么呢?他脑海里还有林昭昭穿着这身喜服嫁给他的模样,那么漂亮,那么娇贵,那种令人蠢蠢欲动又不敢亵渎的美丽折磨了他一整晚的意志,他硬是自己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连一根手指头都没舍得去碰。
结果呢?过了几年以后,这一身他都没接开过的喜服就那样皱巴巴地散落在他弟弟的床榻上,还被人撕扯得不成样子……有一瞬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转瞬之后,他又不知该向谁去发泄这一份不痛快。
他好像谁都怪不了,如果非要怪谁?好像也只能怪他自己将沙拉里格的婚事定得这般急、这般早。
“有事等我收拾完沙拉里格再说!”林昭昭刚要推开门,门缝就被男人的大手砰的一声用力阖了起来。
咣当。
巨大的动静把林昭昭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棍也应声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