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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栀子眼珠子转了转,又小声说:“朱锦,你别直勾勾地盯着贵人看,那样不礼貌,小心贵人心生不喜,回头让人把你随便送出去。”
朱锦收回目光,冷哼了声,“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这种小把戏玩多了没意思,我朱锦才不着你道。”
张栀子哎呀了声,“你这人怎的不识好人心,罢了罢了,我再也不提醒你了,日后倒了霉也是你的报应。”
朱锦反唇相讥:“你才倒霉,你倒霉了我都不会倒霉。”
裴莺和她们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她们说的话,只见两人好像发生了点争执,然后最初先看到她的女郎往里面去,那个杏色衣裙的小娘子又转过头看她,最后出了院子,朝她这边来。
本来想离开的裴莺停下,她觉得那小姑娘应该有话想对她说。
朱锦走到裴莺面前,对她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夫人。”
裴莺回了她一礼。
朱锦眼里闪过惊讶,不久前才浮现的念头更坚定了:“夫人,我是今日随吴常侍进府的,吴常侍将和我同行的十二位女郎一并送给了霍幽州。”
裴莺听到“吴常侍”,便知是朝廷来人了,又听她们被当作礼物送来送去,心里微叹。
朱锦恭敬道:“我们十二人中,霍幽州大抵会挑出一些分予麾下将领。我见夫人清丽绝俗,自知夫人与我是云泥之别,因此斗敢请问夫人的丈夫是哪位大人,若有可能,我不愿与夫人相争。”
朱锦知晓同行的不少女郎都觉得她跋扈冲动,有时候还犯蠢。
她心里是不屑的,她只是不愿将心思浪费在那些不值得费心的人身上。
这位贵妇人穿着华贵,光是腕上那只黄玉镯便价值连城,她的身份一定不低,极有可能是霍幽州的宠姬,自己先向她示好无坏处。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她不是霍幽州的妾室,那方才那番话就更应该说了。
若寻常的高阶武将得了她,怕是会如珠如宝,自己又如何争得过?
还不如早早避其锋芒。
裴莺没想到这小姑娘一上来就对她说不抢她男人,顿时无奈:“我夫君月前罹难了。”
“啊?”朱锦震惊。
裴莺见她瞪圆了眼睛,此时惊乍的神态和孟灵儿有几分相似,神色更放缓了些。
朱锦来时打了不少腹稿,如今一份都没用上,半晌只憋出一句“对不住,夫人您节哀”。
裴莺:“你芳龄几何?”
朱锦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二九年。”
二九年,就是今年十八岁。
裴莺心道成年了,又问她:“你是自愿来伺候的吗?”
“当然。”朱锦心里奇怪,这位夫人问的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吴常侍那车队不是那般好进的,不过一旦进去以后,这一路她都过得相当舒坦:“夫人何出此言?”
裴莺低声说:“我偶然得知,那霍霆……霍幽州最近似乎挺缺女人,若你们是今日方至,晚些大概会有晚宴。”
朱锦愣住,先是一喜,而后又好奇这位夫人如何得知,但对方似乎言尽于此。
裴莺说对了,今日府中有晚宴。
吴通海来时的姿态放得非常低,又是叩首又是送礼,恭维的话一箩筐接着一箩筐,几乎将自己摆在泥里。
朝中来人少不了开宴,吴通海的识趣令霍霆山很满意,因此吩咐将晚宴办得隆重些,美酒佳肴自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还命沙英准备助兴节目。
沙英就地取材,干脆让吴通海带来的那批女郎筹划。
朱锦收到消息时兴奋不已,她会跳舞,且舞跳得还不错,今日晚宴的助兴环节就是她冒头的好机会。
若能勾起霍幽州兴致,往后的路子就大大不同了。
当然,这般想的不止朱锦一人,其余十一人皆是磨拳搽掌,欲要拿出看家本领来。
孟灵儿在冯玉竹那处结束了今日的学习后,意外知晓今晚府中有宴。
“冯先生,今日是何人来了府中?”孟灵儿问。
冯玉竹说:“朝廷派了位中常侍过来。”
孟灵儿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已经知道中常侍是什么官职了,又问:“冯先生,还有其他吗?”
冯玉竹说没有了。
孟灵儿蠢蠢欲动:“先生,我能去参加宴会吗,我还没去过宴会呢。”
冯玉竹笑道:“你可以去问问公孙先生,若他说可以,多半问题不大。”
孟灵儿和他道谢,然而乐颠颠去找公孙良了。
如今她被几位谋士收为弟子,日日授业,与他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远非从前能比。而在一众先生中,以公孙良为首,有那么点班主任的意思。
听了孟灵儿的话,公孙良摸了摸自己的羊胡子:“今日晚宴无大事,孟小娘子若想参加也行。”
说完,公孙良问:“裴夫人欲同往吗?”
这倒是将孟灵儿问住了,“我回去问问